“你……”
英语老师难以置信的看着冷着脸的校长。
面前这个男人，她现在是熟悉又陌生。
“你敢……凶我？”
“为了这么一个学生，你就凶我？你还有没有良心！”
“如果当初不是因为我，你能成为校长吗？！”
英语老师彻底变成了泼妇，拳打脚踢落在校长并不魁梧的身上。
“没良心的白眼狼！吃里扒外！”
校长沉默着一言不发，像是冬天里一棵快要枯萎的死树，佝偻的脊背都被压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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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突然想起这节我还有课，先走了。”
“我，我去倒水。”
“我去厕所！”
办公室里，有不少老师都用各种借口离开了。
拜托，这样的情况让她们怎么面不改色的待下去？
俗话说得好，家丑不可外扬。
她们现在知道了校长和英语老师的家事，搞不好以后会成为把柄。
还是离开比较安全。
贺随冷静的看着闹剧中的两个人，狭长的狐狸眼弧度极为，眼尾上扬出一个嘲讽的角度。
眼波很淡，仿佛置身事外的上帝一般。
终于，英语老师嗓音嘶哑，气急攻心，猛拍着胸口喘气。
她骂不动了。
终究是上了年纪。
而校长也终于开了口。
“贺随同学。”
他一步一步的，缓慢的走到贺随面前。
一瞬间像是苍老了十岁，沟壑纵横的老脸上因疲惫而留下不少痕迹，一双眼也日渐浑浊起来。
“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
他在内心祈求着，他家这位祖宗长姐可别再说话惹是生非了。
不知道有个词叫“祸从口出”吗？
“这位……是我的亲姐姐，她平时娇生惯养惯了，有些无理取闹，你别往心里去。”
“要是她哪里让你不愉快了，我在这里替她给你道个歉。”
“对不起。”
本就佝偻的腰，此刻彻底被压弯。
校长站在贺随面前，深深鞠了一躬，并迟迟没有直起身。
他虽不知今天发生了什么事，但从少年的表情来看，此事怕是不好解决，或许不是一天两天积累下来的。
是他的懦弱，才引爆了这颗炸弹。
“你！”
英语老师再一次怒了。
“你什么意思，和他道歉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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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搞清楚身份？！”
直到此时此刻，她都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或者说，此刻的她早已被愤怒冲昏了大脑，丧失了基本的思考能力。
否则，她也说不出这样的话来。
“你就别给我添乱了不行吗！算我求你了！姐！”
校长大声喝止，双手狠狠拍在自己的膝盖上。
此刻的他，和前不久在主席台上意气风发的他，判若两人。
而这一切，还要得亏于他这位亲姐。
从没想过有天会被亲姐姐坑了。
想想就心累。
贺随微微勾唇，双手插着裤口袋，眼神却没有落在面前的校长身上，而是远远看着气的背过身的英语老师。
她还会时不时回头瞪他一眼。
就好像在说：看什么看！
聒噪。
他头一次觉得老师也能够这样的惹人厌烦。
没有搞清楚身份的人是谁？
一个老师，动不动就打骂学生，若不是一中的学生素质比较高，不予理会，指不定要生出什么事端。
这已经不是没有师德的问题了。
她。
根本就不配为人师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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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时候，学校也被亲属关系网包围？而不是靠老师们的教学实力？
于是乎，少年漫不经心的开口，像是在诉说着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
“我想，一中应该不是慈善组织，容纳不了这样一位老师吧？”
嗓音极其冷淡，比数九寒天的冰雪都还要冷。
冷的人心底发寒。
而这样简单的一句话，轻轻松松就决定了一个人事业的生死。
校长懂了，惊愕的抬头，腰杆子依旧保持着弯腰的姿势。
“这……”
这是要他辞退亲姐姐的意思吗？
“这是不是……”
然而，他却说不出反驳的话。
面前的翩翩少年郎，像极了那位在官场上叱咤风云，年纪轻轻就坐上教育局局长位置的林止。
贺随的舅舅。
早些年，校长是见过林止的。
那时候的他，不过是个刚刚从国外进修回来的金龟。
对他们这些混迹官场多年的老油条来说，这样的人根本不会构成威胁。
但也就是这样一个他们都轻敌的人，短短几年之内就达到了他们仰望的程度。
林止举止风雅，为人谦和，看起来就像个涉世未深的软柿子。
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内心是只惹不起的猛虎。
加之强大的背景，和过人的能力，支持者众多，让他们这些前浪不得不服。
还不到三十岁，意气风发的年纪，就挤掉了几个强大竞争者，坐上了教育局局长的宝座。
或许他们家，有祖传的当领导的潜力。
贺随不过是个高一的学生，身上的气质就已经显露了出来。
锋芒毕露。
让人不能也无法轻易忽视掉他身上的光芒。
办公室里已经只剩下中央的三个人。
校长思虑了很多，终是深深叹了口气。
“好。”
他算是答应了贺随的要求。
但出于亲属关系，于情于理，他还想为自己的姐姐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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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随同学，你说的没错，一中的教学理念是以学生为本，但是……”
他抬头，却不敢直起腰，依旧是以一个卑躬屈膝的姿态说着后面的话。
“但是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若是知错能改，是不是也能……从轻处理？”
贺随却不以为意。
歪了歪头，眼神淡然。
“那你觉得，她是知错能改的人吗？”
答案很明显。
不是。
校长不说话了。
而此刻的英语老师仍旧一头雾水，显然是还不知道自己已经丢了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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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
校长无奈，心里想着该怎么和自家姐姐说这件事。
毕竟她可太能无理取闹了！
在气氛沉静时，突然“哐”的一声，刚刚被其他老师关上的办公室门被人甩开。
来人急匆匆，一句话抛了下来。
掷地有声，像一道惊雷一般炸裂开。
“你们把我学生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