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想告诉月月，月月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黎声鹤抱着林皎月，泪水早已湿了他的眼眶。
林皎月在他的怀里沉默了很久，等到他的眼泪滴下来，落到她的身上的时候，林皎月才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睛。
“鹤鹤不哭。”
她抬起手去擦他脸上的泪水。
“鹤鹤如果不喜欢的话，可以直接跟我说的。”
她捧着他的脸，很认真地看着他。
但是黎声鹤却慌乱了。
“不……月月，月月对我做什么都可以，做什么我都喜欢，咬我可以，弄哭我也可以，把我弄坏也行，只要是月月给的，我都喜欢……”
黎声鹤的脸被林皎月捧着，她捧得不是很用力，只是轻轻，只要他稍微挣扎一下，就可以挣脱出。
但是他什么也没有做，只是默默的，任她捧着，无言地流泪。
脸上传来的是林皎月身上的温度。
她是个术修，不练体术，也不干什么重活，那双手单单是用来结印，以至于就算她的掌心没有什么肉，那层皮也是柔软的。
像一块细毯，软绵轻柔，但又能通过那层薄薄的柔软中感受到那藏得并不深的手骨。
好瘦。
黎声鹤一直知道她的身体瘦弱，但是在抱她的时候，总是被厚实的衣物和柔软的躯体给削弱。
林皎月身体不是很好，虽然是修士，但由于等级太低，体质并没有改善到哪里去。
更是因为灵根受损，身体不断被界石压榨的缘故，反而比凡人更差劲些。
所以常常要穿得厚实些，以防受寒生病。
毕竟在上玄宗时，可没有人会管她，也没有修士身体会像她这么差劲。
来到了黎声这后，他给她准备了很多法衣，这些法衣不似寻常衣物，薄薄一件，不只能冬温夏凉，抵挡寒热侵袭，更能挡住修士法术的伤害，为林皎月挡住她无法躲避的伤害。
但是，这么多年养成的习惯，也不能说改就改，而且法衣的防护效果会叠加，多穿几件，也不吃亏。
现在，黎声鹤的脸和林皎月的手直接接触，没有任何衣物隔着，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她的身体状况。
还在流泪的黎声鹤更难受了。
他不是第一次和她这样接触，在这之前，在林皎月不知道的时候，他曾多次偷偷去蹭她的手。
可就是这样，他也没能发现她如此瘦弱。
瘦得……好像和他小时候一样。
黎声鹤幼时时常吃不饱穿不暖，他经常挨饿，有时候是要干的活太多，等他做做完时，用膳时间早过了。
他只是一个见不得光的外室子，明面上的一个低贱的下仆，没有人会为他破例再开膳。
而他本身性格也不讨喜，是一个惹人厌的家伙，别人看见都觉得晦气，更不说帮他留食了。
不过更多的时候，他是被罚不能吃饭，经常是一罚就罚好几天。
每当他快要饿死的时候，管事的才会让他吃上一口。
黎声鹤经历过，所以他清楚地知道挨饿是多么难受。
所以当发现林皎月如此瘦弱时，才会无比地心疼和自责。
为什么……为什么之前没有发现呢？
果然，还是他太自私了，只顾着在她身上汲取温暖，却没有留心她的情况，所以月月才那么不爱搭理他……
就像他们说的那样，他只是一个自私的，阴毒的杂种，不配得到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