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里若有若无的对峙，让一旁的npC们心里冒着凉气，表情紧张。
公寓里的温度好似降到冰点，让他们的灵魂都不由自主地颤栗起来。
精神也绷到像一根快要断掉的弦。
有个npC实在受不住压抑的气氛，声音沙哑着开口：“我们离开这里吧。”
“死了那么多人，我们为什么还要听房东的话，反正留在公寓里也早晚是死……”
“还不如出去找活路。”
其他人看着他疯癫的样子，不敢吭声。
房东的警告犹在眼前，就算再怕，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现在的局面哪有这人想的那么简单，不说外面会不会有更诡异的怪物，就算没有，不等他们逃出去，房东说不定就已经用那些恶心的触手杀了他们。
这人看周围的人没有一个附和他，目光闪过一丝绝望：“你们……真的不走吗？”
还是没有人吭声，只有几个人缓缓看向他，摇了摇头。
npC们不敢，玩家们是不能。
他们本来就是要在这个副本存活，没有一点线索就逃离副本只会让自己死的更快。
这个npC见状咬着牙，眼睛都有些发红：“今天那几个人死的那么惨，你们不怕吗？”
他质问道：“你们不觉得这栋公寓有鬼吗？！”
怕是怕的。
可谁也不想去当第一个反抗的人，谁知道逃出去会不会发生更可怕的事情。
而公寓里有鬼，这件事其实npC们也早有预料。
毕竟哪有正常人能操纵那些怪异的藤蔓杀人，也没有人类可以无声无息杀死别人还要折断四肢，吸干鲜血……
只能是怪物或者鬼。
沈意听到npC的话后平静的面容有一瞬间的晦暗，视线落在这人身上，冷冷开口：“告诉我……有谁死了？”
npC声音激动起来：“109……206……211还有别的房间……有东西敲门……然后全死了……他们全死了……”
正在他神情错乱地重复这些话时，一道女声冷冷打断了他。
“死了就死了，他们都是活该。”
为数不多的npC中，有一个高挑的女人冷笑道。
“109死的，是个恶心的恋/童癖。”
周围的人惊讶道：“怎么会……他平时看起来很和蔼啊……”
109的租客是一个新搬来的、长相憨厚的中年男人，平时还会免费帮邻居修水管，听说他还有一个女儿……
如果女人说的是真的……
想到这样的人表面一副好人样子，背地里却是这样的畜生，他们的心里就一阵犯恶心。
“知人知面不知心。”
女人扯着唇，似笑非笑。
“206死的人……”她露出嘲讽般的神情：“是出轨把自己女朋友杀了的杀人犯……”
“住在211的，是喜欢校园霸凌的大姐大……”
“还有其他人，虽然我不知道犯了什么错，但他们绝对罪有应得。”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她若有所指的看着玩家们，轻笑一声：
“下一个，又会轮到谁？”
玩家们心中悚然，震惊地看向女人，声音发着颤：
“你，为什么会知道的那么清楚？”
她不会是什么大bOSS吧？
如果情况属实，照女人这么说，那些死去的玩家们和那几个npC一样罪有应得。
那他们剩下的这些人呢？
玩家们在逃游里为了通关副本，自然心黑手黑，不可能没杀过一个人。
这样的话，他们不是会通通完蛋。
女人嗤笑一声，指着自己的脑袋：“当然是靠脑子想了。”
“只需要一点细枝末节的线索……我就能看穿一个人。”
她说的轻巧，似乎没把这当回事儿。
“你……”玩家们却目露惊愕：“怎么可能……”
这女人这么厉害？！
只是靠着推测，就能知道这么多线索？
玩家们心思转了一下，虽然觉得离谱，内心还是松了口气。
不管怎么样，她不是什么大bOSS就行。
听了这么多，周粥眼睛发亮，完全佩服的五体投地：【022，她好厉害啊！】
022系统：……
【有吗？】
心里忍不住酸了一下，这样的推测，它也可以的。
【有的有的。】周粥点头：【真的厉害。】
系统默了一下：……行吧。
周粥对系统的奇怪胜负欲一无所知，跟个呆货一样懵懵发问：【可这样的话，有点奇怪啊。】
【嗯？】系统问她：【哪里奇怪？】
【就是很奇怪，】周粥闷闷道：【照她这么说的话，我在第一天就被敲门了，可是为什么那个审判者会放过我？】
【他还装成外卖小哥。】
少女委屈的不行：【难道就只是吓一下我？】
周粥的声音软乎乎，脸蛋柔润又漂亮，小小的一团，真的很好吓的样子。
难怪bOSS会欺负她。
这么可爱，谁不想欺负一下？
022系统笑：【你太可爱了，怪物大概是想逗你吧。】
周粥睫毛颤了一下，目光湿漉漉的可怜：【这也太吓人了……我可不想被鬼怪逗。】
感觉逗自己的怪物，逗着逗着就会把她吃了。
肉眼可见的，少女的小脸变白了几分。
沈意以为她被眼前乱糟糟的场面吓到，赶紧搂进怀里安慰：“别怕……我在这里。”
周粥脸蛋一红。
干嘛啊。
她使出吃奶的劲儿才推开男人，小声道：“我没事，刚刚就是在发呆……”
两人黏在一起推搡来推搡去的场面，让苏慕言的目光深了几分。
玩家们当然也看见了少女和沈意的举动，心里一阵无语。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谈情说爱。
他们才不会承认嫉妒沈意能搂着少女。
“也许你刚刚说的对。”
其中一个目光阴沉沉的玩家望向之前说话的女人，也不知道出于何种想法指着少女：“……但她为什么还活的好好的。”
女人怔了一下，下意识看向这人指着的方向，精致漂亮的少女正眼瞳微湿看着自己，她的睫毛很长，眼尾的淡淡红意把人衬得更加柔软。
自己刚刚一直思考问题，并没有怎么注意别人，这会儿看清少女的脸后，她的心里不禁痒了起来。
真的是难得一见的……漂亮可爱。
女人贪婪地看着少女，从她湿润如花瓣的眼睛，到弧度娇美、唇肉饱满的柔媚红唇，心也越来越沉醉。
可惜阴沉的男声，破坏了她沉醉的心情。
“一个爱慕虚荣的拜金主播，”玩家的声音里充满恶意：
“昨天晚上和那个房东上床，就算第一天就被怪物敲门也没事。”
玩家其实也不知道昨晚他们上没上床，但少女这么漂亮，房东怎么可能放过这么可口的猎物。
“凭什么？”
玩家看着周粥不甘道：“她被弄一弄就能活着。”
只是一个npC而已，怎么能活的这么舒服？
周粥颤了一下，一时被这样直白又恶意的话惊住。
反应过来立即反驳：“我没有！”
她才没有和房东上床！
沈意听见这人的话，血气顿时上冲，声音阴沉的可怕：“你他么在说什么？”
暴戾的怒意冲进灵魂的每一个缝隙之中。
他冷冷盯着玩家：“你想死的话，我成全你。”
“怎、怎么了？”
玩家被沈意的视线盯得不适，面上却是更加轻蔑：“我说的又没错，这样一个虚荣的人，怪物不应该先杀她吗。”
“再虚荣又关你屁事。”
沈意还没有说话，女人的视线已经落在玩家身上，冷笑一声讥讽道：“你照照镜子看自己，你连人家一根头发丝漂亮都没有，想被弄都没有资格。”
“我说你一个大男人心眼儿比针尖儿还小，是不是嫉妒别人漂亮呀。”
她讽刺的目光让这人额角一跳：“操，你说什么。”
“我说你丑，丑人多作怪。”女人的语气漫不经心。
“你……”玩家气急，说不出话来。
周粥忍不住笑，难绷自己的表情：“姐姐，谢谢你。”
女人也笑了一下：“没什么，小姑娘。”
“这种人就是个小丑。”她眉梢微挑，艳丽的眉目称得上耀眼，“你别理他就好。”
周粥唇角的弧度变大，柔软靡丽的不可思议。
“是的喔。”
像是能把所有人的心魄都夺走一样，美好又动人。
被骂小丑的玩家被她的笑搞得一怔，死死盯着她，本来想冲过去打人心里又不舍得了。
可他可不能白白吃这个亏。
玩家阴恻恻笑了一下，手伸过去准备掐住她的肩，周粥被吓了一跳，刚要躲开，一只修长的手臂就伸了过来，拦住了那个玩家。
“住手。”
苏慕言目光冰冷，死死箍住了玩家的手。
“你是谁？！”玩家的手都快被攥断了，也挣脱不开，他死死盯着这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男人，语气激烈：“放开我！”
苏慕言就像是没听见他说的话一样，手箍的更紧，把人的骨头都快要弄碎了。
他看不惯这杂碎欺负少女。
“别碰她。”
对方的目光漆黑无光，好似凶兽一样，这骇人的表情让玩家下意识地害怕。
“好好好，我不碰她。”
在苏慕言一点轻重都没有的手劲下，玩家“啊”地一声，发出惨痛的叫喊：“你、你先放开我行不行……”
“放开你？”苏慕言低着头，在玩家求饶的目光中笑了一下，照着他之前的话一字一顿：“凭什么。”
沈意见状，不易察觉的收回手，心中颇觉得可惜。
如果是他出手，这人现在已经死了。
“发生了这么多事，”恐怖的念头转了一下，沈意面上冷笑：“这人还一直挑起是非，干脆把他扔出去吧。”
没有人提出异议，他们也不敢提出异议。
两人显然不是正常人类。
而且……
周围人悄悄瞥了一眼柔弱可怜，呆呆看着眼前这一切的少女，只觉得这个人罪有应得。
谁让他欺负小姑娘呢。
公寓里的人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这人被丢了出去。
外面不知道是有怪物还是什么东西，下一秒就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声和咔嚓咔嚓的咀嚼声。
这声音连身经百战的玩家们，都觉得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