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发什么疯！”洛璎觉得无比羞辱，眼中滚出了泪珠。
她不明白，洛芷蕴不是在他身上用了巫术么？
他满心满眼都应该只有洛芷蕴一个人才对。
为什么还要抓着她不放？
夜景湛见她落泪，方才停下手中的动作。
他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似是不知道他到底在做什么。
“阿璎，对不起，对不起！”夜景湛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来，将她裹好，又将她被缚住的双手解开，还把针囊放回到了她手上。
完成这一系列动作之后，他似乎才冷静下来，满是愧疚地看着她，“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他好像被什么控制住了心神，说的话做的事半年也不受他控制。
好像不只是被愤怒与嫉妒冲昏了头脑那么简单。
他身体里仿佛有一个阴暗面潜伏着，随时都会冒出来。
夜景湛伸出手，想要抹去她面上的泪珠。
但被她躲开了。
洛璎手中捏着一枚银针，但她最终忍住了，并没有对夜景湛动手。
“我与夜晟，从前什么也不曾发生，以后也什么都不会发生。”
从始至终，她与夜晟之间都只有交易。
没有感情。
她也不觉得她在夜晟心中有多重要。
当初他以为她得了疫病的时候，可是立刻就与她拉开了距离。
洛璎起身，捡起地上的衣服，却发现已经完全没法穿了。
难道她要穿着夜景湛的衣服离开这里？
洛璎将大门推开了一条缝，往外头看了一眼。
小九说不定已经将她的行踪说给了司尧臣。
他应该快来了吧？
正想着，洛璎就看到一道人影从外头走了过来。
“司大人！”她欣喜地喊了一声，推开门就要出去。
夜景湛看到她这样子，眼底的戾气再一次浮现出来。
他快步走过去，将她坤在想怀里。
力气大得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之中。
洛璎被他紧紧桎梏着，只觉得窒息。
她面色发白，挣扎之下，肩上的伤口再次裂开。
司尧臣看到夜景湛这样子，停住了脚步，不敢再上前。
“王爷，你冷静一点，不要伤到她！”
“夜景湛，放开我！”洛璎试图将手中的银针扎到他身上，但没能成功，“好疼！”
在他身边的那一年，不管有多疼，她都咬着牙忍下来。
但现在不必再忍了。
她的这声痛呼让夜景湛的理智又回笼了些，立刻将她放开。
但并没有彻底放手。
一只手仍旧抓着她的手腕，“阿璎……”
“王爷若是再不动手，别怪我不客气了！”洛璎亮了亮手中的银针。
夜景湛依旧没有放开。
空气中有一抹淡淡的血腥味。
夜景湛掀开她身上的衣服，发现她肩上的伤口竟然裂开了。
正在不停渗血。
“阿璎，对不起，我……”
夜景湛想要道歉，却被她一把推开。
“王爷还是多多珍惜眼前人吧。我与王爷已是过去，早就回不去了。”洛璎往后退了几步。
尽管只有几尺的距离，可在夜景湛眼中却好似隔着千山万水，千沟万壑。
他无法跨越。
只能眼睁睁看着洛璎一步步走向司尧臣。
“走吧。”他什么也没问，只是一脸温柔地看着她，
洛璎点点头，忽而觉得夜风有些凉，于是裹紧了身上的衣服，跟在了司尧臣身后。
夜景湛闭上眼睛，不去看二人并肩离开的样子。
他的心仿佛被扔到了油锅里，疼得他浑身发颤。
好不容易，他才将心中的戾气按下去，转身回了房间。
洛璎跟司尧臣快要走出云择宫的时候，看到了洛芷蕴焦急的身影。
云择宫里只有几盏灯，光线昏暗。
但洛璎还是感受到了洛芷蕴那带着恨意目光。
她身上穿着夜景湛的衣服，一身凌乱，惹人猜想。
洛芷蕴自然会认为她方才与夜景湛发生了什么。
“废物。”她突然开口，用不大不小的声音骂了一句。
“你说什么？”洛芷蕴停下脚步，转过头来，眼底满是怒火。
“我说你是废物。”洛璎重复，“既然都已经用了那样的法子，为何还是留不住他？”
洛芷蕴面上一白，她警惕地看了看四周，没有发现夜景湛的踪迹，方才松了口气，“你不要胡说，我什么也没有做！”
“既然他已经解了你的禁足，带你入宫赴宴，说明还是有效果的。还请夫人再接再厉，以后不要再让他出现在我面前。否则，我可不能保证不会食言。”洛璎说罢，转身走了。
洛芷蕴看着她的背影，眼底的恨意更深了几分。
她转过身，往寝殿的方向走去。
因着对云择宫并不熟悉，还饶了路方才找到。
清风守在门外，看到她来，立刻上前来将她拦住。
“夫人请回吧，王爷这会儿不想见任何人。”
“他会想见我的。”洛芷蕴却执意要进去，她不顾阻拦，走向到了门口。
清风一脸为难，“夫人不要让属下为难。”
“王爷现在很难受，只有我才能让他好起来。还不快给我滚到一边去！”洛芷蕴根本就没有将清风放在眼里。
她往前几步，将门下推开。
夜景湛正靠在榻上休息，烛光映照着他的眉眼，一片苍凉之色。
能看出来，他此时很难受。
洛芷蕴快步走到夜景湛身边，一把将他抱住，“阿湛，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
这话，是生死之际，她救他时说的。
如今也算是重温旧梦。
原以为夜景湛听了这话，会立刻将她抱住。
哪知他却重重将她推开，还对清风怒道：“不是说了谁也不见？你怎么让她进来了？”
清风心里苦，“属下也是这样跟夫人说的。可夫人说，他能让主子好起来。”
他见洛芷蕴说得那般笃定，还以为是真的呢。
但看夜景湛这样子，似是更难受了。
“出去！”他面色阴沉地看了洛芷蕴一眼。
看得她浑身冰冷。
“阿湛……”洛芷蕴不敢相信他会是这样的态度。
明明一切都是按着她的计划来的，夜景湛也已经对她产生了依赖。
为何会出这样的岔子？
难道是受了洛璎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