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幸的是上天给了他这个机会。
哪怕是趁虚而入这样的小人行径。
只要能留住洛璎，只要能在她身边。
他也愿意。
“原来他与你，也没什么不同。”洛璎在嘴上骂司尧臣一句，就在心里给他道一次歉。
“阿璎，我对你是真心的。你能不能多看看我？”
即便这巷子里黑灯瞎火的，洛璎还是能看到他眼底闪动的光芒。
他说得很认真，很认真。
但这样的话，洛璎不会再信。
她转身就要走。
“既然你已经与司尧臣撕破脸，他的人也不能再留下。以后我会让清风保护你。”
洛璎皱了皱眉，但并没有反对。
“季大人，主子他……”小九闻言，当即现身，想为自家主子说好话。
“不用再说了，你走吧。”洛璎并不打算听，漠然地看了他一眼。
小九无奈，转身消失在夜色里。
夜景湛则一路将她护送回了宅院。
“这里头可有司尧臣的人？”
洛璎摇了摇头，“都是我亲自挑选的人。”
夜景湛扫了一眼，并没有看到什么熟悉的面孔，“即便如此，你也依旧要小心。”
洛璎没有说话，转身走了进去。
夜景湛跟了两步上去，但见里头的人探出头来看他。
又退了出去。
“清风，务必要保护好她，不要出半点差错。”夜景湛深深看了洛璎一眼，依依不舍地走了。
这几日，洛璎没有再与司尧臣联络，也并没有将太多心思放在婚事上。
因为叶氏那边已经有了动作。
就不用她再来操心要如何解决杨卓影了。
直到婚礼前一晚，洛璎还在潇湘馆。
萧荣依旧不见踪迹，倒是等来了谢言樾。
他进来的时候，洛璎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好似上次的事让她心头有了阴影一般。
“我找人打听过你。”洛璎将一碗热茶放到了他面前，“算是明白了你为何会那样对我。”
茶香氤氲，谢言樾的脸色却有几分难看。
他知道洛璎会这样说，必定是知道他痴恋洛芷蕴的事。
只怕下一刻就要笑话他。
然而，并没有。
洛璎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道：“能被一个人这样喜欢，不顾一切，真是让人羡慕。”
谢言樾一怔，“羡慕？”
“难道不是吗？你明知道杀了我之后无法全身而退，很有可能会为此赔上自己的性命，却依旧选择那样做。你应当是爱她爱到了骨子里吧？”洛璎眼底一片艳羡。
“我……”谢言樾不知该如何回答。
他对洛芷蕴好，似乎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不管她想要什么，他都会想办法为她拿到。
即便是为她杀人。
这样的事他之前就做过，在围猎场的时候。
只是他箭术太差，没能成功。
这回他没能找到理由，洛芷蕴问他是不是被迷住了的时候，他张了张嘴，却没能反驳。
以至于狠狠挨了她一巴掌。
洛芷蕴大概是气急了，他的半张脸肿得不成样子。
直到今日才看不太出来了。
他到这里来，是为求证。
洛璎对上他灼灼的目光，笑道：“你可以说说，我以前是什么样的人吗？或许我就能找回我的记忆了。”
谢言樾还真让人去打听了。
身为相府嫡女，在她嫁入东宫之前，在京城里拥有极好的名声。
她为穷人义诊，为难民施粥，还从人牙子手里买来了许多孩子，安置在城南的破庙里，请了专人去照顾。
那地方如今都还能听到孩子朗朗的读书声。
即便后来她失去了那些名声，也依旧会往破庙里送银子。
在她出事之前，还送了一大笔银子过去。
足够他们支撑三五年的时间。
她那时候，定然是有了预感才会那样做吧。
“看来，我与谢公子之间并不熟稔。”洛璎见他不说话，眼中露出失望的神色。
“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说不定你去了那里，就会想起来了。”谢言樾说着，站起身来就要往外走。
洛璎瞬间警惕起来。
都这个时候了，谢言樾要带她出去，只怕不是什么好事。
“我不会再害你的。”
谢言樾走过来，抓住她的手，说得笃定。
洛璎点了点头。
反正有清风在，也出不了什么岔子。
不如就跟他出去。
他来的时候暮色四合，这会儿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谢言樾备了马车，将她带到了城南的破庙。
洛璎着实没想到谢言樾会将她送来这里，心头又惊又喜。
她先前倒是以季赢的身份到这里来过两次，见他们过得都好，也就没有前去打扰。
“阿璎姐姐来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二十来个孩子从里头跑了出来，将她团团围住。
与她关系最好的那几个哭得很伤心，抱着她不肯松手。
洛璎抬眼看了看谢言樾，显得很是局促。
“他们是你从人牙子那里买来安置在这里的孩子，你一直在照顾他们。所以他们才会对你这般亲切。”
谢言樾也没想到这些孩子会对她如此热情。
看来，洛芷蕴口中的她并非是真正的她。
他眼前的才是。
洛璎坐下来，与这里的嬷嬷跟先生说明了情况。
几人既唏嘘又心疼。
尽管天色已晚，但洛璎还是在这里待了半个时辰。
谢言樾原本只是在旁边看着她与那些孩子玩耍，中途也被拉了进去。
他已经许久没有感受到过这样的欢乐。
尤其是在看到洛璎面上的笑意时，他的一颗心完全不受控制。
他想，他已经找到了问题的答案。
谢言樾将她送回潇湘馆的时候，已是深夜。
“我……”
谢言樾一张脸红得不成样子，舌头像是打结了一样，半晌没有下文。
洛璎抬眸看向他，“谢公子，多谢你。我今日很开心。即便还没有找回丢失的记忆，但我至少知道了。我与他们所说的不同。”
“你原本就不是他们说的那样。以后只听我的就好。”谢言樾伸出的手又收了回去，“我先走了，改日再来找你。”
洛璎回到潇湘馆，一推门，就看到夜景湛坐在里头。
他面色阴沉，手中的棋子已经碎裂成两半。
“你与他在一起，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