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此，谢凌霜也不忘恨恨地瞪着洛子安，“我说的有错吗？你就是个废物！从前是，现在更是！”
洛子安双手撑着地，爬到了谢凌霜面前，吓得她又往后退了几步，最后只能跳上石桌。
场面看上去很是滑稽。
看来，洛子安的那双腿已经彻底废了。
腿是废了，手上的力气倒是不小。
谢凌霜脖子上那一圈指痕看着格外醒目。
“若不是因为你，我怎么可能会变成现在这样？是你害我，都是你害我！”洛子安捡起地上的碎瓷片，就往谢凌霜身上砸去。
洛璎看了一眼身旁的小厮，发现他一副见惯不怪的样子。
想来这样的场面时常会上演。
洛璎故意一脚踩在枯枝上，发出了声响。
花园里的二人这时才发现了站在不远处的看客，面上均是一僵。
“狗东西，有人来了怎么不说？”洛子安骂了一句。
小厮却是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就带着洛璎继续往前走了。
洛子安气得不轻，却不能拿这小厮怎么样。
如今他已经是个彻彻底底的废人，洛青哪里还会放心思在他身上？
洛璎停在书房前，小厮敲了敲门通报。
里头应了一声，小厮就走了。
洛璎将门推开，踏步进去，看起来颇为悠闲自在。
“你竟然还敢来？”洛青的脸色原本就难看，看到她这样子，变得更难看了。
“怎么不敢？”洛璎轻笑一声，眼底满是鄙夷，“我还嫌我来迟了呢，居然这时候才想起来看你的笑话。”
洛青抄起手边的砚台就要往她扔过来。
洛璎早就料到了他会有这样的举动，轻易躲开了。
砚台砸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墨汁溅出来，脏了洛璎的衣角。
“好不容易才得到的一切，就这样轻易失去，感觉如何？”她声音里的嘲讽再明显不过。
洛青暴怒，“我就知道是你！孙康在哪里？”
洛璎嗤笑一声，压低声音道：“洛芷蕴没有将我的话传到吗？他已经被我毁尸灭迹，找不到了。”
尽管洛青早就已经猜到了这结果，但听到她亲口说出来，还是绝望不已。
他一日交不出孙康，外界就会以为是他将孙康藏了起来。
想要翻身，只怕是不可能了。
“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洛青冲到她面前，还没动手，就感觉到浑身一麻。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洛璎倒是没想到他会变成如今这样子。
从前他好歹还会虚与委蛇，如今却整个跟泼妇一样。
看来，真真是气到了极点。
要是能将身子气坏就更好了。
“别怕，我只是在你身上扎了一枚银针而已。”
洛青这才发现，他的手背上竟然有一枚银针。
他想都没想，立刻就将银针取了下来。
结果立刻就感到了一股钻心的疼，疼得他闷哼一声。
洛璎“哎呀”一声，“忘了告诉你，这银针不能轻易取下来，否则你这只手，会废掉的。”
洛青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你怎会如此恶毒？”
“恶毒？与你相比，我这根本就算不上恶毒。洛青，你可还记得你是如何对待我、对待我娘的？我只是废了你一只手，已经算仁慈的了。”洛璎冷笑一声，冷眼看着洛青倒在地上。
也不知事被疼晕的，还是被气晕的。
洛璎将掉在地上的银针捡起来，又往他身上扎了几针。
听闻他最近与长公主，也就是皇上的长姐来往密切。
看样子是想利用长公主重新爬回去。
先是她娘，后来是风荷郡主，如今又想攀上长公主。
他倒是很会利用女人。
洛璎自是不会让他得逞。
等到他醒来，就会发现，他不但失去了一只手，还失去了某种功能。
看他如何还能抓得住长公主。
洛璎转身走出书房，顺带关了门。
一抬眼，就看到了谢凌霜。
她的目光在洛璎身上扫过，停在了她衣角的墨迹上。
洛璎也在她身上扫了一圈，瞥见了她裙角的血迹。
想到方才她与洛子安在花园里的画面，不由莞尔。
谢凌霜走过来，看向她身后的那扇门，“你……把他怎么了？”
“放心，我不会这般明目张胆地杀了他。人还活着，只是不太好。”洛璎勾唇。
她以为谢凌霜是出于担心才会这样问，却在她眼中看到了失望的神色，“你竟没有杀了他。”
“哪里能这般轻易就让他死了，那岂不是太便宜他了？自然是要留着慢慢折磨，我娘尝过的苦，他要尝百倍，才算是报复！”洛璎眸光冰冷。
“这倒是你的风格。”
谢凌霜的话，让洛璎一惊。
她竟然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想到她先前的控诉，洛璎心头泛起一丝冷意。
她将那冷意强压下来，问道：“你可知道孙姨娘在何处？”
也该去找她算算账了。
“孙康的事，尽管他们都知道是你从中作梗，但若非是孙姨娘将人带回相府，也不会出后头那么多事，自打搬到这里，她就被洛青关在了柴房里。走吧，我带你去看看她。”
谢凌霜将她带到了柴房外。
孙姨娘果然在里头，正在不停地咒骂，用力拍门，让人将她放出来。
谢凌霜让人打开了柴房的门。
就在洛璎担心孙姨娘会跑出来的时候，却发现她身上竟然锁着铁链。
差点忘了。
洛青这人狠起来，谁都比不过。
不管他从前对孙姨娘有多疼爱，如今也只是将她视为把自己害成这样的罪魁祸首罢了。
当然不会让她好过。
孙姨娘想要出来，不停地挣扎，身上的铁链哐啷作响。
她浑身是伤，尤其是被铁链锁住的地方，已经有了一圈深深的凹痕，血肉模糊。
“真是没想到，你在洛青身边陪伴了这么多年，也还是落得个这样的下场。”洛璎幸灾乐祸道。
孙姨娘像是才将她认出来一般，死死瞪着她，“洛璎，你这个贱人，你不得好死！”
洛璎往前走了一步，压低声音，笑着说道：“孙康是被我带走的，我特意等到你将他带回相府才动手，为的就是让洛青将一切怪在你身上，你们永远也不可能找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