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芷蕴看到铜镜里的那张脸，如同见了鬼一般，“拿走！拿走！这不是我！不是我！”
洛璎嗤笑一声，面上满是嘲讽，“你想害我，却反而将自己害成这样，一定很后悔吧？”
尤其是，将她变成如今这样的人还是夜景湛。
她心里不知道有多难受。
洛芷蕴气得大叫一声，对着洛璎扑了过来。
夜景湛上前一步，将洛璎紧紧护在怀中，再次一脚将她踢开。
洛芷蕴重重地撞到石凳上，差点疼得晕过去。
好不容易睁开满是血雾的双眼，看到的却是夜景湛轻柔地将洛璎抱起来，头也不回地走出了依兰院。
洛芷蕴眼中落下血泪。
夜景湛才走进小院，就看到了里头的不速之客。
他登时将怀里的人抱得紧了些，“皇兄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
夜晟径直走到他面前，却连看都没看他一眼，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洛璎身上。
“阿璎。”
他轻轻喊了一声。
但洛璎却将脑袋藏在了夜景湛怀里，半点也没有要理会他的意思。
她的举动让夜景湛开心不已。
嘴角的笑意根本藏不住。
“皇兄看到了，阿璎不想理你。”
夜晟面色阴沉，“凭什么你给阿璎带来那么多的伤害，她还会选择你？”
“因为阿璎心里从始至终就只有我。”夜景湛不觉得洛璎对眼前的人有过一分一毫动心，“当初若非是你逼迫，阿璎怎么会嫁给你？更不用说，在我让你做出选择的时候，你可是轻易放弃了她。”
“还不是你……”夜晟想要辩解。
但话到了嘴边，却不知该怎么说。
那时候他选择放弃洛璎，并非是没有深思熟虑过。
他笃定夜景湛对她还有感情，即便他让洛璎离开，也不会对她造成太大的伤害。
可他错得离谱。
“我以为，就算你恨她，心里也还是有她的。是我高估你了。”
夜景湛不想再让人撕开洛璎心上的伤，拧眉道：“这里不欢迎你，若是不想被赶出去，还是自己出去比较有面子。”
“你敢！”夜晟怒道。
“有何不敢？”夜景湛却是半点不怕。
夜晟捏紧拳头，“夜景湛，你得意不了多久了！”
夜景湛听到这话，促狭地看了他一眼，“怎么，你找到宝藏了？”
听到这话，夜晟脸色一变，“你怎么会知道？”
“你该问问如今京城里还有谁不知道？别看阿璎，不是她告诉我的你行事不谨慎，会被发现也不是什么意外的事。不过，你怕是要白忙活一场了，因为根本就不存在什么宝藏。”
夜景湛其实也与洛璎一样，并不相信那宝藏的存在，这么多年从未追逐过。
“你等着看好了，我会把阿璎赢回来的！”
“皇兄倒是真慷慨，帮我养了第一个孩子，如今还想养第二个。”夜景湛故意刺他。
夜晟脸色难看至极，“阿璎的孩子，我都会视如己出。”
话是这么说，但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皇兄这么想养别人的孩子，京城里有许多。阿璎就不用你惦记了，有这时间，不如用来寻找宝藏，说不定哪一日就真的找到了呢？”
夜晟被气走了。
洛璎察觉到四周安静下来之后，方才抬起头。
她额上的碎发乱糟糟的，夜景湛伸手为她理了理。
“别怕，以后他再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了。”夜景湛不会再给他打扰洛璎的机会。
洛璎点了点头。
她知道，夜晟定然是听说她有身孕的消息才会到这里来。
多半是洛芷蕴想法子给他传的信。
她可真是够不消停的。
“阿璎，你累不累？我带你去休息。”夜景湛抱着她回了房间。
正要将她放下，却被她抓住了衣襟。
“怎么了？”夜景湛柔声问道。
“今日就不要守在床边了。”
夜景湛眸光一黯。
他还以为自己终于打动了她，可她依旧如此冷漠。
却听洛璎道：“我这几日睡得不安稳，想要有个人在身边。”
夜景湛听到这话，激动不已，“阿璎，你的意思是，让我、睡在你身侧？”
洛璎点了点头，而后道：“我想好好洗一洗。”
夜景湛立刻让人准备了热水，又让林嬷嬷前来伺候。
如今这府上，他信得过的也只有林嬷嬷了。
先前林嬷嬷被安排去别院照顾她的时候，心中就已经起了疑心。
今日伺候她沐浴，算是彻底解开了心头的疑惑。
她不由感慨，看来真有命运这一说。
“嬷嬷希望他是我的命运？”洛璎的眸子被水汽熏得水盈盈的，仿佛有泪光在闪烁。
林嬷嬷沉默半晌，终究摇了摇头，“当然不希望，不值得。”
是啊，夜景湛不值得。
沐浴完，林嬷嬷又为她烤干了头发，省得她湿着头发睡，明早头疼。
回到房间里，夜景湛并不在。
洛璎这一日着实累得不轻，就先躺下了。
没多会儿，夜景湛推门进来，站在了床边。
他身上带着淡淡的香气。
洛璎还以为他有什么公务要处理，哪知竟是回去是沐浴了。
她往里头挪了挪，嘴角浮现出一抹浅浅的笑意，“上来吧。”
夜景湛也不知道他为何这般紧张。
大抵是许久不曾与她有过这般温情的时候，他只怕自己是在做梦。
他偷偷掐了自己一下。
是疼的。
洛璎自然看到了他的举动，只觉得可笑。
夜景湛躺在了她身侧。
洛璎翻了个身，靠在了他身上。
沉沉睡了过去。
夜景湛垂眸看着她。
月色温柔地落在她的脸上，映照她那张绝美的脸。
夜景湛的手轻轻从她的脸上抚过，“阿璎，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再负你。”
睡梦中的人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他的话，身子轻轻颤了一下。
夜景湛揽过她的腰，让她靠得更近些。
而后闭上眼睡了过去。
翌日一早，洛璎醒来的时候，身侧的人已经不见了。
她收拾一番，到了刑部。
还没进去，就被人拦住了。
“有人状告你收受贿赂，才会重审那些所谓冤案，伪造证据，严刑逼供，错抓好人，放走罪犯。皇上已经下令，要再查那些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