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我是不是认识那位傅先生?

车厢里安静得出奇。

温婉的那声呢喃,像是一记响雷,炸在傅景琛的心里。

他身上所有的伤口加起来,都不如心里疼得厉害。

傅景琛看着怀里的小姑娘,拇指一点一点抚平她眉间拧起的那一处。

“他……没事,已经救出来了。”

温婉像是真的听进去了,皱成一团的脸,慢慢展开,最后沉声睡去。

傅景琛指腹轻轻摩挲着温婉的脸,一寸一寸,感受她的体温。

重逢之后,这是他第一次离她这样近,第一次,将她抱在怀里。

早些时候,当他听到温婉被绑架的那一刻,那种失去温婉的恐惧,让他差点陷入疯魔。

在那一刻,他就下定了决心。

他不会放手了。

失去一次就够了,既然温婉回来了,不管她永远不记得,还是记起从前依旧恨他。

他都不会放手了。

温婉醒来的那时候,睁开眼,便是白色的墙壁。

周围都是刺鼻发的消毒水的味道。

“你醒了?身上疼不疼?”

说话的是陈默。

见温婉醒来,他立刻放下手中的文件,上前关心的问道。

温婉抬手按了按太阳穴,那里胀痛得厉害,整个人昏昏沉沉,有些恶心。

陈默体贴的给她身后放个靠枕,又将床头摇得高一些,好让她舒服一点。

“你服用了少量迷幻剂,药物彻底代谢干净还需要两三天。”

说着,陈默给温婉倒了一杯水。

温婉就着陈默的手喝了几口,嗓子里的那股灼烧感才算淡去。

她看了眼病房,像是在找什么人。

陈默以为温婉是在找陈牧白,开口道。

“小白动了怒,要亲自去处理基森,这件事我没拦着,在香港,有人敢动你,是该让他们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说这话的时候,陈默的眼里也露出狠厉。

小白的手段,他知道。

陈默觉得,就算那些手段都给那个畜生用上,也难解心头之恨。

温婉想到那人,不自觉的发抖,拿着水杯的手,都在发颤。

这次的事情,温婉确实被吓着了。

陈默看在眼里,更加心疼。

自从三年前,温婉醒来,她就是在他和小白的手心里,捧着过来的,哪受过这种罪。

别说小白气成那样,就是他都想亲手弄死那人。

“没事了,以后不会有这种事情了,小白会让那些人知道,敢动你会是什么后果!”

温婉点头,她知道uncle和阿默叔叔心疼她。

“他呢?”

温婉轻声问。

“谁?”

陈默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温婉说的是谁。

温婉低着头,小声说道。

“那位傅先生呢?他好像,好像伤得不轻。”

温婉记得,那人好像中了一枪。

如果不是他,自己这时候,恐怕已经……

陈默脸色微变,看向温婉的眼神,有些复杂。

“他伤得有些重,不过没有伤到性命,现在就在隔壁的病房。”

听到那人没有性命危险,温婉松了一口气。

想到那人冲进房间时,眸子里毫不掩饰的担心和紧张,温婉到现在还是觉得很震撼。

她和那人不过见过几面,为什么那人能那样不要命的,只为了救出自己。

而且,为什么自己在危险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人,不是uncle,而是,那个人的名字。

“阿墨叔叔,uncle说过,我手术之后忘记了许多事情,我以前,是不是认识那位傅先生?”

陈默正在给温婉削苹果的手一顿,转而看向温婉的眼睛,试探的问道。

“怎么突然这样问?”

“没什么?就是感觉有点奇怪。可能是我当时被灌了药,意识不清明吧。”

温婉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她刚醒过来,头痛得厉害,没说几句,便昏昏沉沉的再次睡了过去。

陈牧白赶到狗场的时候,基森已经是进气多出气少了。

身上已经被那群狗啃食得血淋淋的,好几处都露出了森森白骨。

人被带到陈牧白跟前的时候,那模样实在是骇人。

陈牧白想到这人居然狗胆包天,敢对阿黛拉动手,就算将基森活剐了,都不能泄愤。

“哗啦”一声。

基森被人用一桶滚烫的盐水泼醒,发出凄厉的惨叫,整个人如一摊烂肉,瑟缩在一旁。

基森努力的睁开肿胀的眼球,从缝隙中看见一丝光亮,瞥见了陈牧白。

他威压展开,宛如来自地狱的修罗。

眼神里的森寒阴冷,肃杀嗜血,让基森害怕的,宁愿直接去死。

也好过被陈牧白折磨。

基森的舌头被拔了,这时候,只能发出呜咽声。

他在地上蠕动着,眼神里满是恐惧,祈求陈牧白能放过他。

陈牧白端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慢条斯理的将外面的外套脱下,里面那件白衬衫,袖子卷到小臂的位置,胳膊上箍着黑色armband。

这样矜贵的穿着,配上那样一张嗜血狠辣的脸,叫人看得,骨子里都在发颤,更别说基森了。

眼看着陈牧白朝自己走来,基森拼了命的想要往后躲。

可他连爬都爬不起来,还能躲哪儿去。

三个小时之后,陈牧白从狗场出来,已经换了一件衣服。

他漆黑的发丝这时候已经被汗打湿,贴在额前。

接过手下递来的湿巾,陈牧白细细的擦干净每一根手指,随意的丢在摊在地上的那团烂肉上。

“送去警察局,就说这人想来我这偷狗,另外,告诉那些人,狗场里的狗被这畜生吓着了,让他家里过来,赔偿我的损失。”

“是!”

金色欧陆缓缓驶离狗场,后视镜里的那团烂肉被抬上车子,朝着另一个方向驶去。

医院。

傅景琛受伤的事情,裴池担心吓着锦书,就让周晚棠带着锦书先回京都了。

他留在香港,等傅景琛伤好得差不多,再带人回去。

安排好这些,他重新回到病房。

傅景琛已经醒了。

见这人正挣扎着准备起身,裴池大步上前将人按住。

“做什么!你身上的伤还没好,起来干什么?”

傅景琛肩膀上的伤不是最重的,左腿被砍了一刀,险些伤着经脉,医生说再深一点,这辈子就不能走了。

“婉婉怎么样?”

裴池被这话气得不轻,傅景琛这时候还有心思关心温婉。

人家昏迷之际喊着的,可是“阿晋”!

不过这话裴池不敢说出来,傅景琛都伤成这样了,他还是别往他心窝上戳刀子了。

“她没事,早上的时候,已经醒过来了。”

想了想还是没忍住,说了句。

“你为人家豁出命去,人家可没关心过你一句。”

裴池话音刚落,身后就响起了敲门声。

温婉就站在门口,一只手还放在门上。

“那个……听说你醒了,我过来看看你……”

裴池的话,温婉方才自然是听到了,这时候,多少有些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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