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陈布衣认输

朝堂上,群臣列队,铿锵的衣甲声和庄严的朝歌在空气中回响,如同天籁之音。

女帝身着朝服,临高位而坐,神色如常,眼中却隐约有一点影子的挥之不去。

她的手轻轻敲打着龙椅的扶手,那是少有的沉思的姿态。

她的声音清洌而平静,却在朝堂之上掀起了层层波澜:“朕已决定,将西塞边关的兵马,陆续撤回。”

声如洪钟,直击心扉。

群臣哗然,虽有疑惑,却不敢质疑,他们知道,女帝的决定就如同九天之上的神谕,不容置疑。

随着女帝的命令,密令如织网般,悄然铺开帝国的每一个角落。

士兵们开始陆续撤回,尘土飞扬中,有的人眼中闪烁着不舍,有的人则是激动。他们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女帝深思熟虑的策略。

那些原本稳固的力量结构被女帝巧妙地打乱,将原有的将领调往他处,而忠于女帝的战士们却悄无声息地聚集起来。

在这一系列精心编排的变动下,军队如同被赋予了新的生命,充满了活力。

此时的朝堂上,女帝的一言一行,无不透露着深邃的智谋和不容挑战的决断力。

她的这番布局,使得那些犹豫不决的群臣们逐渐向她倾斜,忠诚的人越来越多。

女帝的目光扫过众人,似是温和,却又带着几分从容中不容置喙的冷漠。

她知道,从今日起,她所掌控的不再仅仅是这金碧辉煌的朝堂,还有那些遍布在疆域的人心。

而陈布衣那边要坐不住了,他坐在斑驳的木桌旁,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手中的茶盏却因消息传来而轻轻颤动。

撤回西塞边关的兵马的消息如同一股清风,却在他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一旦西塞真正稳定下来……”他喃喃自语,声音里有着掩饰不住的焦虑。

西塞的局势,是他与女帝博弈的筹码,也是他维系自己地位的保障。

然而如今,女帝一纸命令,如同冰封的湖面上抛下的石子,即将打破这脆弱的平衡。

他心知,一旦西塞平定,女帝再无牵挂,自己的威胁也随之消散。

那曾经握在手中的把柄,不过是过眼云烟。

女帝想要灭他,也不过是轻飘飘的一句话。

陈布衣起身,走到院中,那株老槐仿佛感受到了他心中的波动,枝叶无风自动。

他的眉头紧锁,思索着对策。

他知道,必须要采取行动,否则等待他的将是无尽的黑暗。

陈布衣的府邸,一时间灯火通明,如同白昼。

族中的男女老少,或坐或立,有的紧锁眉头,有的面露忧色。

陈布衣居中而坐,目光从一张面孔上扫过。

就在沉默几乎凝固的气氛中,陈贵人缓缓站起,她的身子在灯光下显得格外修长,面容平静而冷峻。

“父亲,”她的声音清晰而坚定,打破了屋内的寂静,“局势已变,不如我们陈家,干脆……示弱。”

这两字一出,如同丢进井水的石子,激起一圈圈涟漪。

有的族人面露不屑,有的则是面露释然。

“不如我们全家退隐山林,以子墨的功绩,陛下定然不会对我们陈家过于苛责。”陈贵人继续说道,她的声音中带着一股淡然,仿佛早已看透了世间的荣辱。

这时,屋内的议论声渐渐高涨,有的族人开始附和,认为这是唯一的出路。

但也有的族人仍旧不愿放弃,坚持要找到破局之道。

陈布衣听着陈贵人的话,眼中的光芒闪烁不定。

他知道,这不仅仅是陈家的未来,更关乎自己一生的荣辱。

陈布衣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似是要将心中所有的郁闷都随那呼出的白气散去。

但空气中依旧弥漫着一股难以言说的沉重。

他的眼神中,忽明忽暗,犹如夜空中最孤独的星辰,既要保持光亮,又难免被黑暗吞噬。

“宰相那狗官!”他突然猛地拍桌而起,声如裂帛,满腔怒火似要将这夜的寂静全数焚烧。“居然临阵倒戈,把我陈家害惨了!”

屋内所有的目光都凝固在了他的身上,气氛一时间凝重如冰。

然后,陈布衣的气势一沉,似乎是将所有的怒气和不甘都压回了心底。

他缓缓坐下,深邃的目光扫过在座的每一位族人,“如今之计,只能如此了。”

说罢,他便起身,一步步走向书房,点燃了案上的油灯。

淡黄的光芒照亮了那张刚毅而历经风霜的面庞。

笔尖沾墨,拖过宣纸,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每一笔划过,都如同是在历史的长河中留下深刻的痕迹,每一字落下,都似乎预示着一个时代的结束。

书信完成后,陈布衣双手平展,仔细地欣赏着,这是他一生中最为艰难的决定。信纸之上,字迹流畅而坚定,正如他此刻的心境。

他深呼吸一番,眼中尽是决然。

穿上一身简朴而干净的衣衫,他挥手示意家丁备好马车。

他要亲自入宫,面见女帝。

皇宫深处,宝瓶微妙,轻烟袅袅。

女帝坐在御案之后,白玉无瑕的手指轻拈着那纸书信,眉头微蹙,如同一幅精致的山水画中偶有不和谐的墨痕。

她拂开书信,眉宇间的蹙纹宛若一幅未完成的山水画,尚缺了几笔的点睛之笔,使人不由自主地想要揣摩其深意。

她的目光在字里行间游走,凝视的时候,仿佛能从这黑白之间读出满纸的哀愁与无奈。

陈布衣跪于寂静无声的御书房,他的姿态低沉而庄严,像是一座石雕,透着风霜,又显得格外孤独。

此刻的他,不动声色,任由女帝审视着自己的罪与错。

“陈布衣,当初你在朝堂之上,与朕意见相左,言辞激烈。你可还记得?”

女帝终于开口,她的声音没有任何波澜,却重若千钧。

她的指尖轻轻滑过书信的纸面,每个字似乎都在提醒陈布衣曾经的狂妄。

陈布衣不动声色,那僵硬的背影像是千年古木,虽历经风雨,却依然屹立。

但此刻,他的心中却是波澜起伏,他知道自己一旦开口,那便是承认过往的斗争,更是对现实的一种屈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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