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安点点头，松开了手，让江凡自己站起来。
江凡习惯性地拍了拍屁股，不过白瓷砖一尘不染，实际没有这个必要。
江凡眨了眨眼，拱了拱鼻子，又张了张嘴，没有任何不适。
如果脑子能抹掉刚才的记忆，此刻的江凡并不会感到哪里不对劲。
两人在一望无垠的空间内走着。由于白安颠倒了一晚上沙漏，江凡说什么也得让他歇一歇。
把沙漏拿过来后，他一边赶路，一边盯着沙漏里的流沙。只有看到沙子流动，他才感觉到时间依然在向前流逝。
一直到吃晚饭的时间，除了黑线又冲天而起一次外，他们没有碰到任何意外。
别说一个人，就连一块砖、一颗星都没有发生变化，也没有其他人留下的痕迹。
“白安，你的速度在理论上能达到光速？”江凡问道。
“是的。”白安点点头，“只要你想，我们走多快都可以。”
“咱们俩一起加速，你能不能试试看，走到这个世界的边缘，或者绕地一周？”江凡问道，“我真想看看，这里到底和蓝星一样是个球体，还是天圆地方的，还是说真的是个有着无限三维的四维空间。”
“是个好主意。”白安点点头。
江凡拿出记号笔，在周围的一片白瓷砖上都留下了记号。
做完准备工作，白安打了个响指。
和灭霸一样，他的响指造成了前所未有的后果。前者毁灭一半生命，后者让江凡变成了整个蓝星最快的男人。
加速很快结束，白安气喘吁吁地坐在地上，明显是消耗过度。
“怎么样？”江凡问道。
刚才的速度太快，江凡什么都看不清，只有施法者能知道，他们一路上都经过了什么。
“老板，我没看到你留下的记号。”白安摇摇头，“要么这片空间无限大，要么按那只凶兽说的，这里真的是一片四维空间。”
“不妙了。”江凡摇摇头，在地上画了个反方向的箭头。
要真是四维空间，经过这么一折腾，他们能和其他人碰面的几率，已经无限接近于零。
“老板，你快看！”白安朝着远处一指，“有人！真的有人！”
“哪里有人？”江凡向白安指的方向一看，瞳孔顿时一缩。
远远地出现了一点绿色，是异度空间内不存在的颜色。
“那是别人留下的记号，希望他没有走远吧。”江凡说着，突然想起自己此刻的脸，内心一沉。
江凡想起储物戒内还有防毒面具，急忙拿出来，就要往脸上戴。
“老板，什么记号呀？那分明是一个帐篷！”白安喊道，“我知道了，可能是你们蓝星人的视力比我们差。但我敢向你保证，那里绝对有人！”
“真的假的？”江凡防毒面具刚戴上一半，手上的动作一顿。
竟然在异度空间扎起帐篷，说明主人肯定没走远！
“我把面具戴好，咱快过去看看。”江凡遏制不住内心的激动，“管他是谁，是个活人就好。”
待到靠近后，江凡也注意到，那点绿色的确是一个帐篷。不仅如此，远处还出现了更多绿色的点。
“老板，这里可不止一个人呢，快赶上一个小部落了。”白安兴奋起来，“说不定就有你们先锋队的人呢。”
江凡也没想到，竟然能一次见到这么多人，忍不住加快了步伐。
因为戴上了面具，他一时间也忘了自己见不得人的脸了。
走到了最近的帐篷前，江凡大声问道：“有人吗？”
回答的是一个清脆的声音：“有，有事吗？”
说着这样流利的汉语，先锋队没跑了。对方显然不是小孩，应该是个年轻小姐姐。
“我也是先锋队的，刚刚找到你们，能麻烦出来一下吗？我想问你些问题。”
“先锋队？什么先锋队？我不知道呀。”清脆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疑惑。
不是先锋队的人，还能讲汉语？
江凡心里泛起了嘀咕，兴许是哪个东南亚国家的。
“那不好意思，可能是我误解了。可以出来一下吗？我问你几个问题。”
“好吧。”
帐篷内传出起身的声音，里面的人掀开帐篷帘，探出脑袋。
看到对方后，江凡大惊，下意识地倒退了两步。
“你……你……”
江凡感到自己的舌头打结，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看到对方的脸，江凡还以为自己看到了一面镜子，简直和现在的他一模一样。
很快，江凡想到，对方应该遭遇了和他一样的事。同病相怜，江凡不该这个反应。
“怎么了？”对方车祸现场般的脸，没有丝毫变化。
“没什么。”江凡摆了摆手。
“哦，我懂了，你说你是新来的。”对方打了个响指。
只是一个寻常动作，但在江凡眼里却像是在施展某种法术。
“我们路过此地，看到有人结营就想来拜访一下，本以为是我的同伴，不想误解了。”
江凡渐渐镇定下来。想到自己的脸，对方的脸似乎没那么可怕了。
“哈，你肯定是觉得我的脸很奇怪吧？”对方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不好意思吓到你啦，你也是一名武者，也许以后你会变得和我一样呢。”
“不需要以后。”江凡一把摘下脸上的面具。
对方已经变成了这个样子，还能和其他人在一起生活，说明这张脸在这里不会受到歧视。
与其遮遮掩掩，不如坦然露出来。
“你……”对方的语气先是上扬了一下，又很快恢复了平静。
“原来如此，你也遇到过恶堕的人，把他们杀了对吧？说明你是个英雄。”
江凡干笑一声。要是早知会有这个结果，他估计就不会动手杀人了。
老王临死前说的那句话，仿佛正回荡在他耳边。
“只是个凡人罢了，算什么英雄。”江凡摆摆手，“你不是先锋队的，那你来自哪个国家？为什么汉语说得这么流利？”
“哪个国家？”对方脑袋一歪，“我不知道什么国家。我生在这里，长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