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荣，死者死前见过的最后一个人，说死者当天曾说过要去做一件马上就会有钱了的事。”凌茜说道。
“对死者来说，什么样的事情，算得上是一件能够令他马上就会有钱了的事呢？”
时冉和凌茜思索着，却不得其解。
如果是抢劫的话，为什么要去荒无人烟的工厂？那个地方除了小孩子的常去大人几乎是不去的，小孩子根本就没有抢劫的价值，那点儿零花钱和他的大学学费比起来，简直就是杯水车薪。
突然想到了什么，时冉和凌茜对视一眼。
“难道......”
“他约了什么人在那里见面？！”
二人眼睛一亮，一人一句的说了出来。
“这样就说得通了，他肯定约了什么人在废弃工厂见面，而他约的那个人，很可能就是杀害他的凶手！”
“也就是说，他约的一定是个能够马上给他很多钱的人，会是什么人呢？”
“最后确是钱没拿到，他自己反而死了。”
“可见，他约的那个人，一定是心不甘情不愿的赴约，并不想将钱给他。”
“在争执中，对方捡起地上的砖块，击打其头部，将其打倒后再多次击打，致其死亡。”
二人此时对案发时的情形，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推测。
接下来的调查重点，就是死者所约的这个人的身份了。
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此人，就是废工厂凶杀案的凶手！
“难道......是约的放高利贷的？”
“有可能，但也有可能，是死者无意间得知了什么人的隐私或者秘密，并以此作为要挟要对方给钱，双方在交接中产生了激烈的冲突导致死者死亡。”
“嗡嗡嗡！！！”
二人正说着，时冉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她接过。
“喂？”
“技术科的人已经查过你们发回来的号码了，确实是本地的一个高利贷放贷组织，领头的人称王哥，手上没有过命案，但也不排除其作案的可能，地址发给你们了，先盯着，不要轻举妄动。”
“收到。”
二人看了下地址，离这边还挺远。
因为方才的推测，他们又返回唐涵亮的工厂，再次询问过死者生前有没有对其透露过什么窥得他人隐私的事情。
但结果并不令人满意，唐涵亮表示并不清楚，从未听死者提起过。
不过想来也是，既然死者打算以此要挟对方要钱，肯定不会随便的告诉他人。
像给杨荣说的，“马上就会有钱了”，应该就是最大程度的透露了。
十月的天气J市转凉很快，马路转角几株高高的枫树叶子已经发红了，那新鲜的红，与这座仿佛上了黑白色滤镜的城市格格不入。
今天的天气还算好，前面几天连着才下过雨，空气中能见度还不错。
平常的时候，这座城市总是灰蒙蒙的，像是笼罩在一片灰色的雾霾中。
这些雾不像山里的雾，雪白雪白的，而是灰沉沉的，连着让人的心情都灰沉沉的。
凌茜开着车，时冉坐在副驾驶上，食指和中指一下下的敲着车窗，脑海中一遍又一遍的推演着案发时是怎样的情景。
她突然想到了报案人借用电话报案的那个小卖部，那个老人的证词。
根据笔录上记载，他说曾看到过一个可疑的女子，穿着风衣，带着帽子和围巾，手上提着一口棕色的大皮箱。
棕色的大皮箱，不正好可以用来装现金吗？
时冉在本子上记下，穿风衣，提着一口棕色大皮箱的女子，此人，很可能就是死者约见的人。
只是人海茫茫，要单凭这点儿信息找到这个女人，何其困难？
不，搜索范围可以再缩小一下。
死者应该从未离开过这个城市，他能窥探到秘密的人，肯定也是在J市，而且肯定是平时有过来往的人，或者有来往之人的亲属。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就只需要调查所有死者接触过的人，以及死者接触过的人的亲属和接触过的人，再从这些人里面筛选出最近在银行有过大额取现行为的人，就能够进一步锁定凶手的范围了！
想到这一点，时冉和凌茜再次交换了意见，然后立刻打电话回了局里，汇报了情况。
刘一新听了二人的侦查方向，觉得十分可行，于是另外安排了人去守着放高利贷的王哥，召回了时冉和凌茜。
时冉和凌茜，还有组里的其他人，以及从其他组借调过来的十来人，一起地毯式的对死者接触过的人和死者接触过的人所接触过的人进行调查。
虽然凶手还没有找到，但是有了一个明确的侦查方向后，所有人的心情都松快了不少。
这个方案可行度非常高。
根据某种科学上的说法，光锥之内，即是命运。
一个能够杀死死者的人，一定是死者能够接触到的人。
今天的调查，一直到晚上十二点才结束，再晚就不宜调查了，组里的人陆陆续续的回家或者回到了局里。
时冉也回家洗了个澡，又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觉。
有了方向后，她终于能够放心的睡一觉了，昨晚都没有睡好，因为对侦查方向并没有什么头绪，她也怕这个案子会成为悬案，怕她就这样死在了这里。
进入第一个副本的时候，她并没有想到自己能够通关，对死亡也没有太大的恐惧。
但是通过的关卡越多，她就越害怕死亡，因为她知道，她走到今天，有多么的不容易，这是多少次与死神的搏斗后才有的成果。
没有时间想更多，放松下来的脑袋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早上七点，她被闹钟准时叫醒。
随后她简单的洗漱后就出门了。
为了对死者的成绩有一个更加明确的认知，时冉和凌茜来到了死者生前就读的学校，找到了他们之前的班主任。
上一届的高三学生毕业升学后，班主任又开始带新一届的高一新生，开启另一段三年的旅程。
办公室里，班主任刘老师一提起钱俊耀就一脸的惋惜。
“他的成绩很好的，每次考试都进了前二十名，虽然不够去顶尖的学校，但是一流的学校还不是任由他选，本来是被首都的一所大学录取了的，但是他说家里没钱，就没有去，我也去他家里劝过他父亲，愚昧啊！唉！可惜了！”
现在已经可以确定了，死者确实考上了首都的一所还不错的大学，但是因为其父亲的阻拦，没有去成。
想到许成不知道在隐瞒的什么事儿，时冉又向班主任刘老师问道：“他在学校里，有交过女朋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