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知道，妖族百年如日，人间百年却极为漫长，在如今古籍的记载中或许还有灵狐，但绝对不会太详细。
它的小童音，或许可以帮它一把，装个嫩，卖个惨。
他肯定遭不住。
想着，再一抬头，它就已经变成了眼泪哗啦的模样。
“可是，我还这么小，什么也不会做。”
“除了你以外，我就再也没有其他认识的人了，你忍心不管我吗？”
“而且你们捉妖师都好凶，要是他们跟你不同，不分青红皂白就抓了我，把我杀掉怎么办？”
奶奶的小童音一哽一咽，泪珠子不要钱似的。
“呜呜呜....”小狐狸的身板一颤一颤的，布满了对未来生活的惧意。
是它以往，从未在他面前展现的脆弱，以前的小狐狸调皮又要强。
现在，害怕被抛弃的它，终于露出自己的脆弱。
温热的泪珠砸在手背，黎厌看得心里闷闷的。
也确实把它的话听进心里，眉头紧锁，似乎是在沉思，眼中不掩担忧。
“我也不是非缠着你，你再等我长大一点好不好，等我自己可以生活了，我就自己走了。”
“你放心，我不会影响你的，我们灵狐隐藏气息最厉害了，他们认不出我的。”
“而且我很听话，也很好养的，一天....不，三天一只烧鸡就可以了。”
小狐狸偷偷注意着他的神色，适时抬了抬脑袋，满脸泪痕，无助的模样落进他眼里。
又乖乖的抬爪自己擦了擦，眼里带着点忍不住的肉痛。
见此，黎厌忍不住笑了出来，摸着它的小脑袋。
“好。”沉吟片刻，到底是应了。
闻言，小狐狸破涕为笑，想了想又端坐起身子认真看着他。
确定这片山脉无人，它才咳了咳自己嗓子认真开口。
“道士哥哥，你看我像人，还是像仙？”
它仰着脑袋，认真的看着他，眼里布满了期待。
黎厌低头看着它，也认真看了许久才开口。
“像仙。”
不可否认，这半年的时间里，它虽然性格顽皮，但做事样样都是带着善心，他相信它会是个好妖。
倘若不是，他也认了，日后若它真的变了，也都由他揽责一力承担。
此后，他也会好好教导它。
不知不觉间，他已顺着它的话，将人妖殊途，抛之脑后。
“哎！”
随着他话落，小狐狸忽然轻呼了一声，看着自己的身体。
一片白光亮起，白芒之中一抹纤弱倩影闪过，与他遥遥一望，美眸含笑，似有含情。
可再一看却像是幻影一般，没了踪迹，恍若错觉。
待光亮散去，他的脚边只站了一个约莫四岁的女娃娃。
一身白色兽皮小裙，脑袋上扎着两个小包，白嫩肉肉的脸蛋，看着奶乎乎的，让人喜爱。
那双清亮灵动的眼睛与小狐狸一模一样，但眼尾的一点朱色泪痣，平添几分妖冶。
“道士哥哥，抱抱。”
不等他回神，小娃娃便先弯着眸子朝他张开手。
朝她回以一笑，黎厌抬手将她抱起。
嗯，是比小狐狸时，更重了一些。
看着她凑近的小脸，脑海中莫名的闪现出刚刚一闪而过的幻影，他知道那应该是她长大后的模样。
莫名的，心头颤了一下，神色有几分不自然。
【叮，好感+5，目前好感值50%。】
“烤鸡，烤鸡！拿上烤鸡，我要吃。”
小女娃朝旁边的烤鸡抓了抓，见够不着，也急忙开口。
黎厌转头帮她把东西拿上，塞进她怀里，看着她吃得欢心的眯起眸子。
“这是你今天先给了我的，不能算哦！”
忽然她想自己刚刚说的，以后三天只吃一只烤鸡，连忙开口道，软乎乎的小手把烤鸡抓得紧紧的。
黎厌哑然失笑：“好。”
他也没打算过，要亏待她。
半年时间，身量拔高的少年，肩上少了一只小狐狸，但是怀里却多了一个模样极为白嫩好看的女娃娃。
“半年啊，半年，终于是到了50%了，真不容易。”
飞在旁边的小白菜，忍不住跟它宿主感叹嘟囔。
而洛璃沉默，又懊悔。
“该死，照这么看，怎么觉得，我好像直接变成大人会更好一点？”
小白菜抓了抓脑袋：“但是那样，他会果断丢下你的吧？”
就像这一路遇到的所有女妖姑娘一样。
这个捉妖师道士大佬，就跟没有心似的，冷血无情，真真没有怜香惜玉之心。
洛璃：“....说的也是。”
那她的决断没问题。
.....走了一段，黎厌也似是想起了什么，低头看她。
“可有给自己想好名字？”
小狐狸似乎是没有名字的，从他们认识到现在，它都没有提过。
不过一般，妖也都是修炼成人之后，才会给自己起名字。
“洛璃。”
小团子点点脑袋，给他分享了一只鸡腿说着，黎厌摇头拒绝。
“洛璃？”念着这个名字，黎厌点点头。
“很好听。”好像又觉得自己的反应太寡淡，他又默默补了一句。
洛璃给他回了一个甜甜的笑容，又扬了扬手里的鸡腿。
“你真不吃吗？已经没有了哦！”
小狐狸吃烧鸡吃的可快了，错过就真没啦。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