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束清冷笑一声,立即祭出水盾抵挡。

他是五灵根的资质,五行法术都可研习,虽然资质不好,但在术法上面天赋却极佳,凭着层出不穷的术法组合,平日里便是对上筑基期大圆满的修士,也是不落下风。

但傅半夏手中那根火云鞭可不是凡品,是由火属四阶妖兽的蹄筋制成,其上还附着爆裂属性,同她本身的单火灵根十分契合,在她手中可以发挥出十成十的威力。

火鞭打在水盾之上,即刻有火焰爆裂,将水盾蒸发成水汽。

姜束清这才稍稍变了脸色,催动体内灵气,又幻化出一面巨大水墙,堪堪挡住了火云鞭。

傅半夏也不恋战,收回鞭子,手中飞快掐着法决,转瞬间,一圈熊熊火笼就将姜束清包围在其中。

观战的长老们顿时眼睛一亮,这小丫头不愧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天火灵根,筑基期才能学习的困火地笼她此时竟是已经学会了。可见对火焰的掌控力之高。

困火地笼是中阶火焰术法,便是已经筑基期的姜束清,抵挡起来也有些吃力。

姜束清用水盾护在身前,又幻化出沙墙,想要以此扑灭大火。

傅半夏怎会给他脱身的机会,手中赫然出现一柄火红长剑,直直朝着姜束清的心口刺去。

那剑身上燃烧着熊熊赤红火焰,焰心却是青色的。

“三昧真火!”薛玄曦猛地起身,身下座椅都险些崩裂,不可置信的看着傅半夏长剑上的火焰。

“去死吧!”傅半夏的眼底也燃烧着熊熊烈焰,如同上一世姜束清对她那样,长剑狠狠刺入了他的胸口。

看着那张逐渐放大的惊惧面孔,傅半夏眼底泛起癫狂和快意,唇角微微勾起一抹笑,如噬人的女妖。

“姜束清,我当时承受的痛,此刻便要你千倍万倍奉还!”傅半夏手中的长剑刺入的更深,就要绞碎仇人的心脏。

下一秒,本是晴空万里的清空,忽的炸响一道惊雷。

一股冰冷杀机突然出现,牢牢锁定在傅半夏身上,若是她此刻杀了姜束清,自己也会立即被这道杀机绞杀。

傅半夏眼底火焰愈发浓烈,抬头怒瞪着天空:凭什么!为何要庇护此等卑鄙小人,她一生未曾作恶,难道连为自己报仇都不行!

傅半夏心头已被愤怒和不甘吞噬,今日便是拼着身死,她也定要杀了姜束清!

手中长剑刚刚动作,空中便有一道紫雷劈下,胸口一阵剧痛,心脉仿佛都要被雷霆击碎,她猛地喷出一口血,身体踉踉跄跄地就要倒地。

忽的又一股柔和的气机,不仅托住了她的身体,更是护住了她受伤的心脉。

傅半夏唇角染血,眼中还带着刻骨的恨意,仍未平静下来。

忽然,她眼前的光一暗,有人站在了她的身前。

她抬头,逆着光看清了来人的模样,有一瞬间的恍惚。

深埋在记忆中的画面,再一次翻涌而出

他棱角分明的脸像极了无瑕白玉,上挑的凤眼,眼底一颗深红泪痣,如同凝血一滴,配上紧抿的薄唇,比这世间万千风景都要让人挪不开眼。

那人握住了她的剑,语气清冷,“为什么要下杀手。”

傅半夏眼中的情绪复杂得快要溢出来,望着眼前的人,久久不语,心口隐隐作痛。

为什么?她也想问为什么,当初要将自己丢下悬崖。

她压下心中万般情绪,理智终于占了上风,目光幽幽看着他,冷声道,“既然签了生死状,自然不顾生死,想来若是姜师兄能杀了我,他同样不会留手。”

“放肆!你怎敢这样对师尊说话!”姜束清捂着胸口,神色狰狞地厉声喝道。

“半夏,不可对白敛大师无礼!”连方才十分欣赏傅半夏的薛玄曦亦是神情严肃道。

傅半夏眼中闪过一抹自嘲,是啊,他是高高在上的佛子,玄天宗唯一一位渡劫境修士,只要他愿意,随时便可飞升天界。

如今的自己,怕是他一根手指便能碾死。

但她心中就是不甘,一股气堵在胸口,怎样都下不去,眼神倔强地与他对视。

白敛看着傅半夏黑曜石一般的眸子,瞳孔中闪过一抹异样的情绪。

这双眼睛,似曾相识,让他想到了那个陪伴在他身边数百载的小狐狸。

鬼使神差的,他缓缓开口问道,“你戾气太重,需佛气化解,可愿拜我为师?”

傅半夏闻言愣住,以为自己听错了,睁大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对面的人。

他竟然……要收自己为徒!

“小半夏!你傻了吗?快答应啊!”薛玄曦倒是比她还着急,催促道。

傅半夏心里说不出的复杂,前世她无数次盼望着白敛能收自己为徒,可他从未开口。

如今如此容易就能成为他的弟子,她却不想要了。

但她若想报仇,成为他的弟子,是最快的办法。

傅半夏又挣扎了片刻,终于下定了决心。

她跪在地上,对着白敛结结实实磕了一个头,闷声道:“师尊在上,受徒儿一拜!”

白敛面上依旧是冷冷清清,用灵力将她扶起,语气却温和了许多,“起来吧。”

“师尊,不可,此女目无尊长……”

姜束清见师尊真要收傅半夏为徒,脸色十分难看,急急阻止。

白敛冷淡扫了他一眼,打断他的话语,“束清,你往后便是半夏的师兄,前事一笔勾销,记得好好与师妹相处。”

姜束清的话被噎在喉咙中,只觉得怒极攻心,一口老血差点喷出。

他目光怨毒地盯着傅半夏,却不敢忤逆师尊的意思。

傅半夏看他这幅快要被憋死的样子,心中解气,添油加醋地来了一句,“师尊放心,徒儿以后一定会好好孝敬师尊,尊敬师兄们!”

她说话的时候,笑容明媚,神态狡黠,仿若一只对着敌人龇牙的小兽。

白敛心头一跳,只觉得她的笑容分外熟悉,好像那个他曾经拥有过,又弄丢了的小狐狸。

白敛黑沉沉的瞳孔隐隐泛出血红,犹如深不见底的幽冷血池,眼底那颗泪痣愈发殷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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