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诬告

县衙后院。

唐县令一大早就抖着身子,颤颤巍巍去到后厅。

对着上首的人恭敬行礼,“大人,许都尉。”

坐着的女人一身矜贵之气,她眼神瞥了瞥唐县令,淡淡开口:“那林舒昨夜怎么样?”

“回大人,那人很安静,进了牢房也没吵闹,天一黑就睡了。”

女人轻轻嗯了一声,站在她身侧的许春欢开口。

“大人,这林舒有献沃肥之法的功劳,我们要不要……”

“不用,我们不适合插手,且看她如何破局吧。”

许春欢暗道可惜,闭上嘴没再开口。

唐县令在下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很快,外面响起升堂的鼓声。

她小心抬头,“大人?”

“去吧,公正行事即可。”

“是。”

……

林舒跟着衙役来到大堂,旁边跪着一女一男,两人哭哭啼啼,泣不成声。

她们身边还放着一张大草席,上面躺着的正是苏辛的母父。

林舒瞳孔微缩,她还以为是那个钱员外,她昨夜甚至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法律,想好了自己的托辞,至少可以功过相抵。

没想到居然是这两人……

惊堂木声响起,唐县令威武的声音传来:“堂下何人?”

“回大人的话,草民苏柔,状告环山村林舒,杀我母父,这是状纸,请大人做主!”

林舒站在堂上,细细观察着苏母苏父的尸体。

苏柔见她如此大胆,“你放肆!在县衙见了青天大老爷竟敢不跪!”

“你放肆!本官没开口,不得喧哗!”

苏柔缩了缩身子,恶狠狠盯着林舒,若不是她不愿意放哥哥回来,她们一家早都过上好日子了!

哪能沦落如此地步……

林舒对着县令拱了拱手,“在下腿脚不便,谢县令大人体谅。”

看来青禾送的那东西还是有用的,让她下跪她是不想的。

唐县令点头,看了一遍状纸,这才开口:“林舒,苏柔状告你禁锢她哥哥,不放他归家,还杀害探望儿子的母父,你可认罪?”

“在下不认!上次这两人确实来了我家,不过当天她们就好端端回去了。”

“至于禁锢,我夫郎在老家时得不到关心照顾,自然也不想回去,没有这一说法。”

“而且时至今日已经隔了许多天,这人是在污蔑在下。”

林舒有条不紊地解释。

“你放屁!你定是对我母父怀恨在心,这才选了机会杀害,你好狠的心啊!”

林舒皱了皱眉,这人的声音尖锐,吵得她耳膜疼。

“你母父不过是上门探望苏辛,想让他回家看看,我怎么会对她们怀恨在心?”

苏柔一怔,随后大声指责:“你嫌弃我哥哥丑陋,日日不给他好脸色看,我母父想接他回来,你家又穷,娶不起夫郎,你自然不肯,所以才对我母父怀恨在心,不想放哥哥离开!”

林舒对着县令拱了拱手,“大人,我的名声在村里有目共睹,您问问环山村的村民就知。”

“只是环山村遥远,来回也是浪费时间。”

她踱步到草席旁,“大人,这两人的尸体都是一刀割喉,我不过一个种地的,怎么会如此干净利落的杀人手段!”

唐县令点点头,这仵作已经和她说了,此处正是疑点,两位种地的中年人,又怎么会惹上这种杀人不眨眼的人,实在奇怪。

“大人,这林舒之前在山中制服了一头大黑熊,她连熊都杀得,何况是人啊!大人,你要为草民做主啊!”

“草民的母父只是想让哥哥回家,让他不再受苦,可这人为了一己私欲,霸占我哥哥,还杀害无辜的老人,这种人天理不容啊!”

苏柔还在哭诉,堂外传来苏辛的声音。

“你胡说!妻主对我很好,是我自己不想回去的。”

“大人,草民是林舒的夫郎,也是原告的兄长。”

林舒有些意外,不是让他在家里等她回去,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大人,在下林青禾,乃是上届秀才魁首,在下为表姐担保,她绝不会杀人!”

“大人,小舒是好人,她不可能杀人的!”

林舒转头看去,没想到青禾一家都来了,村长也来了。

唐县令皱了皱眉,“肃静!”

她望向苏柔:“你如此言之凿凿,可有证据?”

“有的,大人请看。”

苏柔从怀中掏出个布包,里面是一根沾血的翠竹式样的簪子。

“大人,这是在我阿母手里发现的,这簪子是城东瞎眼婆婆刻的,她生意不好,这个月也就林舒去买了两根簪子,街坊都知道。”

林舒手蓦地握紧,这是她送给沈时安的簪子,怎么会在这人手里。

她看向苏辛,苏辛显然也认出了那簪子,脸上全是着急之色。

“林舒,这簪子,你可认?”

林舒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情,“大人,这簪子确实是我买来送给二夫郎的。”

苏柔一脸喜意,“你终于承认了!一个男人力气不大,他肯定是跟着你一起杀了我母父!”

林舒垂下眼眸,一味解释并没有意义,她得转移大家的视线。

她冷冰冰开口:“怎么?你母父死了你这么开心?”

“我……我没有,我只是为了找到杀母真凶而开心!”

林舒蹲下身子,眼睛盯着地上的尸体,看来遇害没多久,脸上的皮肤也没什么变化。

苏柔警惕地上前护着尸体。

林舒眼神一闪,握着苏父的手腕,一股微弱的香气还残留在四周。

“县令大人,这人的指甲里还残存一些东西。”

苏柔上手就要扒拉,林舒直接反握着她的手,“你想毁灭证据?”

“放屁!你松开我阿父,你辱我阿父清白!”

唐县令对人使了使眼色,很快有人请来了仵作。

仵作对着手部一通观察,“大人,这指甲里确实是有一些糕点残留,和昨日取出的糕点是属同一种。”

她对着林舒拱了拱手,“不知这位女君,对这糕点有何见解?”

仵作徒弟立即端来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张洗得发白的手帕。

上面堆了一小堆碎成渣的糕点,穷苦人家偶尔吃点糕点也并无什么不妥,所以她也没怎么在意。

林舒上前对着糕点扇了扇,一阵淡淡的香气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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