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指厚的长凳，就这么被沈知瑶给徒手劈断了。
杨老太、沈七珠和小杨氏被吓得浑身一抖，此刻心情如惊涛拍浪，震惊地愣住了。
沈知瑶满意地收回手，知道她这具身体从小就力气很大后，她在路上悄悄试了一下，所以刚才毫不犹豫地劈了下去。
“粉色娇嫩，小姑如今几岁了？看着有四十了吧，何不以溺自照，若穿上我这件粉色裙装，怕只如老太太搽粉。”
沈知瑶鄙夷地看白沈七珠一眼。
继而扫视一圈杨老太和小杨氏等人：“还有谁想要我的东西？”
谁还敢！
小杨氏吓得瑟缩不说话，怕沈知瑶转身一掌将她也给劈了。
沈七珠惊愣过后，下意识的反驳一句：“我，我，我今年才十六！”
“老太太搽粉是什么意思？”一旁的小胖墩沈富不解地望向她。
沈知瑶好心为他解释：“装嫩。”
“何不以溺自照呢？”
“怎么不撒包尿照照自己。”
“啊！我知道了，你刚才是在骂小姑！”沈富一副自己明白了什么，他可真聪明的得意样。
沈知瑶：“……”
沈知瑶不理他，转身将沈月牙的小手从她耳朵边挪开：“月牙，可以了。”
“夭寿啊！不过是问你要几件衣服，就要打人，简直是不孝啊！我可是你奶奶，你的东西就是我的。”
杨老太惊吓过后，蓦地扯开嗓门干嚎，声音大得仿佛要让左邻右舍都听见才罢休。
见此，沈知瑶只瞅了瞅小杨氏和刘氏：“不知你们哪位是我四婶呢？”
“……我。”小杨氏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听说四叔已是童生，在读书上很有天赋，将来定是能科举入仕做大官的……可惜，可怜哦。”沈知瑶目光怜悯的盯着她，摇了摇头。
“啥，啥意思？”小杨氏听着沈知瑶前面的话还满心欢喜，飘飘然的，后面见沈知瑶如此神色，立即忐忑起来，也丈二摸不着头脑。
沈知瑶一脸正色道：“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若是让人知道四叔有个强抢孙女衣服的娘，一家子也没人阻止，怕是四叔也会被怀疑品行不端，从而没有好夫子愿意教他。”
小杨氏心中咯噔了一下。
丈夫现在跟着镇上的一个秀才读书，读了好些年却一直考不中秀才，前段时间开始丈夫就想换个先生，最好是县城里边的，可一直没有先生愿意收下丈夫。
难道是因为娘的原因？
毕竟自从明雪被她亲生爹娘接回去后，十里八乡都知道了娘以前是怎么对明雪的。
小杨氏不可避免的跟着沈知瑶的思路走了。
杨老太在一旁还要说什么，沈知瑶“砰”的一下将她的箱子盖上。
“月牙，带姐姐去你住的屋子。”
“姐姐，我们走这边。”沈月牙带她过去。
她这一打岔，杨老太一口气憋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脚步刚挪动，就被小杨氏拉住了衣袖。
“娘，要不还是算了吧，那些衣服……”
“怎么，你信了她的话？”杨老太不悦地瞪她。
小杨氏不敢正视杨老太，眼睛乱瞟一通说：“我没有。”
一旁的沈七珠这时也反应过来了，委屈地道：“娘，那小贱人竟敢骂我，我要撕烂她的嘴，娘，我们把她赶出去吧。”
“赶出去？”杨老太不知想到什么，猛然摇头：“不行！”
沈七珠和小杨氏对她的反应有些意外，连一旁从头到尾没说过话的刘氏也有些奇怪的看向她。
杨老太先伸手指向刘氏：“什么时辰了，还不赶快滚去烧饭，要老娘请你去吗！”
“娘，我这就去。”
刘氏拉上沈小草，大步走去厨房。
“奶的富儿贵儿，你们到外边去玩啊。”杨老太又支走沈富和沈贵。
等堂屋中只剩她、沈七珠和小杨氏后，杨老太龇着一口大黄牙说：“那小贱人明年就及笄了，到时候把她卖给镇上的员外老爷当妾，以她的身段样貌，定能卖一大笔钱。”
哼，她是那小贱人的奶奶，小贱人现在再横又怎么样，婚事上还不是要被她拿捏。
“还是娘想的周到，接下来娘得好好磨一磨她的性子，到时最好把她卖给那种又丑又胖，要打女人的老头为妾。”
沈七珠眼神一亮，和杨老太歹毒到一块儿去了。
话落，她留下一句“我去看着二嫂烧饭。”，便心情愉快的往厨房走。
小杨氏也要去，杨老太喊住她：“你凑什么热闹，还不快去河边把衣服拿回来，免得被人偷了。”
“娘，拿回来谁洗？”小杨氏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杨老太随便嘟囔一句：“待会儿让那小贱人洗。”
小杨氏看看断裂的板凳，面露狐疑：“她会洗？”
杨老太思忖片刻：“老娘自有办法。”
小杨氏选择相信她婆婆的本事，心底不再有一丝抵触的往河边去。
堂屋里的几人在打算些什么，沈知瑶一概不知，她随着沈月牙没走多久，就到了沈家人专门为沈月牙和沈白秋两兄妹搭建在牲畜棚旁边的“竹屋”。
竹屋昏暗逼仄，一踏进去，一股鸡屎和猪屎的臭味儿扑面而来。
沈知瑶面不改色的打量了一下这间竹屋。
一张木板上铺了点稻草的简陋床铺，被子很薄，但洗的很干净。
除了这张床，屋子中再无其他东西，空荡荡的一览无余。
沈知瑶将手中的箱子放在床边地面，抬眸看向沈月牙：“月牙，姐姐给你扎小揪揪好不好？”
她先前就发现了，小丫头的头发扎的十分潦草，远远一看跟个鸟窝似的。
“姐姐，你不睡觉吗？”
沈月牙站在她面前，黑葡萄似的眼眸望着她，疑惑的眨了眨。
四叔每次从镇上回家都会进房间睡很久才出来，奶奶说四叔走了很远的路，很累，需要休息。姐姐从很远的地方回家，也会很累吧。
“我不困。”沈知瑶摇头，让沈月牙坐到箱子上。
接着，她解开绑在沈月牙头上的一根破布条，将破布撕成两条细的长条，手指在沈月牙头发上穿插轻拢，给沈月牙梳了个双丸子头。
梳完头，她的手指也点臭了。
嗯，小丫头的头发除了扎的乱糟糟，还有些脏。
晚点得给小丫头洗洗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