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抓人

宁圆圆听了消息,立马带着人去围堵,想在这种关键时刻离开,也要问问她答不答应。

早不走,晚不走,偏偏这种时候走,他们安的是什么心?

她带着几个好手,一路追到了宁家。

朱漆大门前只有几个小厮在打扫落叶,关了院门,一看就是人已经离开了她慢了一步。

不行,宁圆圆一咬牙,不能就这么放他们走。

“跟我去追。”

宁圆圆顺着官道追赶,骑着马一路追到了城门处。

她招呼着守城的士兵,“你们见到贺之州出城了吗?”

守城的士兵摇摇头,“宁姑娘,今日还不曾有马车车队出城。”

没从官道走,那就是从小路走了,这样一来更加印证了宁圆圆的猜想,唐婉柔和贺之州这两个人和这场瘟疫脱不了关系。

不然为什么这么心虚地要逃走?

宁圆圆留下了几个人在这里驻守,吩咐下去。

“你们要是见到了贺之州的车队,不惜一切代价,必须把人拦下来!”

“是!”

这几个人都是林嘉柏的手下,对林嘉柏忠心得很,宁圆圆很放心他们。

宁圆圆调转马头,向着另一条小路赶去,这条路绕远了,但是鲜为人知。

几乎只有常在茂阳县的生活的百姓才知道,因为蛇虫鼠蚁,凶禽猛兽时常出没,所以很少人走。

原本宁圆圆只是猜疑,唐婉柔选择和贺之州走这样的路。

宁圆圆几乎可以笃定,瘟疫之事定和唐婉柔有关!

山间小路上,马车颠簸,唐婉柔面带忧虑,责怪贺之州。

“我就说我们早些走,你偏偏不肯,非要等到东窗事发,城中刚发生了瘟疫,我们就离开茂阳城,林嘉柏他一定会怀疑我们!”

两个人离开的匆忙,没有带太多东西,轻装上阵,马车也用的是寻常马车,怕路上生出事端,回京城回的不顺利。

但是钱财还是带了不少,都是宁家给的银票。

宁父担忧唐婉柔路上受了委屈这才给了唐婉柔不少的银票,也想贺之州回京以后多多照顾宁家。

路途遥远,贺之州选择回京城娶唐婉柔进门,宁父不能抛开这边儿的生意不做只为进京忙唐婉柔的嫁娶之事,无论是路上用的银子,还是唐婉柔的嫁妆,宁父一并换作银票都给了唐婉柔。

甚至这些钱只会比唐婉柔借出去的那些嫁妆更多,不会更少,更是比宁圆圆带走的家产还多。

宁父是孤注一掷,把宁家的未来全部都赌在了唐婉柔的身上。

听了唐婉柔的话,贺之州面无表情,心生鄙夷。

他甚至根本不想带上唐婉柔这个拖油瓶,带着一个商户女子进京,这让心悦于自己的贾小姐怎么看待他?

只是想要给林嘉柏和宁圆圆一个教训就必须借唐婉柔的手,他的手必须干干净净,自己的前途命运绝对不能和这些腌臜事粘上半点关系!

他必须亲眼看着唐婉柔做成功了,他才能放心地离开。

贺之州敷衍着,“是,你说得对,是我考虑不周。”

唐婉柔看着贺之州不耐烦的样子就心生不耐,“现在好了,宁家的家产也没拿到手,光是这些银票还没有宁家家产的一半多。”

贺之州厌烦了唐婉柔的絮叨,要不是唐婉柔掌握了自己的太多秘密,还带着宁家的钱,他根本就不想带上唐婉柔这个大麻烦回京城。

唐婉柔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贺之州,他脸上还缠着纱布,马车里烫伤药膏散发着隐隐药香。

算了,不和他一般见识。

自己的未来还要靠贺之州,此刻与他生了嫌隙是万万不该的。

她软下声音,纤纤玉手挽上了贺之州的手臂。

“贺郎,我也是为了你的前途官运着想。我是怕我们离开的太晚,这场瘟疫连累到你。”

“我也怕我钱带的不够,我们以后不能过上好生活。”

唐婉柔眼眶微红,泪眼朦胧,含情脉脉地望着贺之州。

“贺郎,我们两个过了那么多的苦日子,我只想我们以后能过上好日子,有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家。”

贺之州垂下眸看着唐婉柔,心中某处有些动容。

他生来便没有父母,幼时旁听了几句学堂的诗文,认识了些许简单的字。

后在街头替别人写信,比宁家表小姐这个身份更早认识唐婉柔。

冬日里,他们一人街头写信,手被冻得通红不能屈伸,冻疮长满了手指和耳朵,而唐婉柔的情况也不容乐观,年幼的她流浪在街头,每日靠着乞讨度日。

直到宁夫人在宁家开了学堂,只要有学识的少年就可以来读书,贺之州才算有了一个好去处。

一同和他流落街头的唐婉柔也成了宁家表小姐。

他们一路互相扶持走来,远比他和贾家小姐有更深的情谊。

若是没有贾家小姐,贺之州不顾身份名利也会把唐婉柔娶为自己的正妻。

如今为了前途只能委屈唐婉柔,贺之州心里对眼前人也心生愧疚。

他的脸上露出笑容,拉住了唐婉柔的手。

“我知道,委屈你了。”

“是我匆忙赶回来,一切都考虑不周,委屈你了。”

“等离开了江城,到了下一个大城,我就换一辆大马车,再为你置办一身新的行头,这样才不算委屈了你。”

唐婉柔看着贺之州的眼神温柔了下来,她的心稳稳放了下来。

突然,破空声响起。

“砰”地一声,一把寒刃从唐婉柔的脸庞飞过,稳稳地钉在了马车内。

唐婉柔吓得一下躲进了贺之州的怀里。

“这是什么?”

贺之州皱紧眉心,他安抚好唐婉柔,“别怕,我出去看看,兴许是山匪。”

“嗯嗯。”

贺之州下了马车,唐婉柔的目光立刻阴沉了下来。

走过了这段路,她就再也不是流浪在外的落魄小姐,更不是寄人篱下,永远被人看轻的宁家表小姐。

谁也不能拦住她去往京城。

唐婉柔紧随贺之州身后一同下了马车。

“好久不见,贺之州。”

宁圆圆看着这眼熟的身影,弯起了唇角。

“养伤养的如何?重伤未愈就赶回京城,还没和家乡的父老告辞吧?”

宁圆圆轻哼一声,“让我猜猜,贺探花为什么这么快就带我表姐回京城?”

贺之州皱眉道:“我想回京城就回京城,我回自己家还需要告诉你不成?”

“宁圆圆,是你说的,我们退了婚就再也没有关系,如今又来拦下我们是做什么?”

宁圆圆望向两个人的视线带了些许轻蔑,“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贺之州,你这样的小人,谁看得上?”

她的脸上露出了玩味的笑容,“你说,贺之州,你身边那位知道你已经和丞相千金互生情愫了吗?”

“你倒是贪心得很,不放过为你做事的唐婉柔,想要宁家的钱,还想要做丞相的乘龙快婿,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买卖。”

宁圆圆继续笑道,“表姐,看在我们相识一场,争斗了多年的份上,我可是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

“他贺之州不可能娶你做正妻,正妻之位是留给远在京城的贾小姐的。”

唐婉柔面色凝重,眼睛微微睁大,扭头望向贺之州,满脸的不可置信。

暗中捏紧了拳头。

“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贺之州立刻反驳,“怎么可能!”

“宁圆圆你休要胡说八道!哪里来的贾小姐?我与何人互生情愫,我从始至终心里都只有婉柔一人。”

贺之州被宁圆圆这番话吓出了一身冷汗,他身边的人带的本来就不多。

宁圆圆身后可是带了不少人,和他的人相比,不相上下。

回到京城的路上千万不能出了岔子,他甚至不怕林嘉柏和宁圆圆,他怕的是身边这阴恻恻的毒蛇和他反目成仇。

他了解唐婉柔的心机和手段,这样的女人只能在同一个阵营,绝不可为敌!

贺之州揽过唐婉柔的肩膀,对宁圆圆道:“你少在那里大放厥词,挑拨我和婉柔的关系。等回到京城,我就会娶她为妻,你少挑拨离间了。”

唐婉柔死死盯着贺之州的脸,以她对贺之州多年的了解。

他在说谎。

虽然唐婉柔很不想相信宁圆圆说的话很有可能就是真的,但是当她看见贺之州极力解释的这一幕,她知道,贺之州说谎了。

宁圆圆说的是真的。

“婉柔,你相信我,我们马上就可以回到京城过好日子了。”

唐婉柔点点头,淡淡一笑,“嗯,我信你。”

贺之州不知道唐婉柔心里是怎么想的,但是听到她这么说,眼眶里还有点点泪光,贺之州放下心来。

随即望着宁圆圆道:“你现在拦着我,无非是不想我回去,不想我好过罢了。”

“宁圆圆,别再纠缠我了。”

宁圆圆快要被贺之州恶心吐了。

她忍不住开口骂道:“珍馐阁十全大补汤用的甲鱼都比你长得俊秀,你一个满脸生疮的人有什么脸面说我舍不得你?”

“你自己做了什么亏心事难道不知道吗?如今满城的人染上了瘟疫,你们现在想走?怎么可能!”

宁圆圆拔出大刀,寒光乍现,这是她曾经送给宁子煜的大刀。

刀身有沉铁打造,足足有百斤重。

宁子煜用不了的刀,她来用。

贺之州惊慌道:“宁圆圆你疯了不成?你连人证物证都不曾有,就想拦住我的去路,你就不怕我回京以后参你一本,你小命不保?”

“废话少说!贺之州,看刀!”

“我今日就是绑,也要把你绑回茂阳县,和茂阳县无辜的百姓做伴。”

宁圆圆大喊道:“他们生,你生。”

“他们死,你死!”

贺之州大喊道:“你们快拦住她!”

他一把推开了唐婉柔,“赶紧上马车。”

随后贺之州自己上了马车,掉头就跑。

宁圆圆大喊道:“拦住他们!”

两拨人杀在一起,兵刃交接声不止,宁圆圆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她不顾别人,就死死盯着唐婉柔和贺之州的去路。

两个人的马车被拦住,只能弃车逃跑,宁圆圆提刀去追。

“站住!”

“贺之州,做了亏心事儿还想跑!”

唐婉柔拉着贺之州,“这边儿。”

“往这边跑。”

两个人在树林里面穿梭,为了能快些回到京城,贺之州带的人并不多,虽然个个都是精英,但是架不住宁圆圆的人海战术。

很快这些人便被团团围住,没法去支援贺之州。

这些人又分出来一部分人去帮着宁圆圆追贺之州,很快两个人就在围堵之下跑到了一处断崖。

断崖下面是湍急地河流,上面只有一条摇摇欲坠的木桥。

“怎么办?”唐婉柔焦急地问。

贺之州不认得路,他看了一眼身后的断桥,木板摇摇欲坠,走上去还不如扭头回到茂阳县来的安全

唐婉柔做事他放心,宁圆圆也未必能拿到他的把柄。

宁圆圆看着两个人的窘境,她冷笑了一声。

“走投无路了吧。”

“要不然乖乖和我回去吧。”

“瘟疫虽然严重,但是城中郎中的医术也很好的,万一你们两个就能侥幸活下来呢。也好过现在就跳崖寻思的好。”

贺之州咬咬牙,沉声道:“都说了,瘟疫的事和我无关。”

“你为什么总是对我们穷追不舍呢?”

“宁圆圆,接受你是个草包的现实就那么难吗?”

贺之州怒吼着。

宁圆圆轻蔑一笑,她摊摊手,“你说的不错,若你真的和瘟疫没有关系,那你跟我回去啊。”

“只要林嘉柏调查出来,此事真的和你没有关系,那我们自然会送你离开。”

唐婉柔冷笑一声,因为逃命,她的脸色有些许苍白,她扬起下颌,蔑视着宁圆圆。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吗宁圆圆?”

“你就是看不得我过得比你好罢了。”

“我实话告诉你,瘟疫一事确实是我做的,棚户区的那些人就喜欢捡别人不要的东西,所以我把乱葬岗的棉衣棉被找了出来,送给这些人。”

宁圆圆骂道:“卑鄙!”

唐婉柔笑道:“我卑鄙?”

“你不知道他们得了这些棉被有多开心。冬天再也不用挨冻了。永远都不用受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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